嬷嬷看着老夫人的脸色,试探道,“老夫人,前阵子侯爷派人送过来一瓶上好的金疮药,听说不会留疤,要不要给大小姐送过去,毕竟大小姐也是伤在脸上,若是日后留了疤痕,可不好看。”
老夫人眉眼间明显闪过一抹不忍,皱皱眉头,欲言又止。
如今,她必须心狠,才能让钟毓清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清儿,不是祖母不心疼你,而是,祖母身为钟家的人,日后去见钟家的列祖列宗,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啊!
“不送。”
老夫人说完话,便直接起身回了房,嬷嬷虽然心疼,但是到底还是只能听老太太的话,心里叹了一口气。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老夫人对钟毓清的喜欢,她是看在眼里的,所以,爱之深,责之切,越是老夫人喜欢得紧了,钟毓清这番做法才真正伤到了老夫人的心啊!
见钟毓清从里面出来,裴翎珩急忙迎上去。
钟毓清担心他看到自己额头上的伤,便低着头,从额头上分出来一缕头发遮住伤口。
见钟毓清眼眶通红,强颜欢笑,裴翎珩一脸心疼地开口,“清儿,你在我跟前,不必带着面具了,我希望你能做
你自己。”
钟毓清眼眶发酸,抬头之际,风轻轻地从她的发间吹过,撩拨起来她的青丝,将她方才着起来的伤口露出来。
裴翎珩先是愣了一下,抬手虚空里摸了摸伤口,满脸心疼,“清儿,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的,一点小伤。”
钟毓清连忙道。
“欺人太甚!”裴翎珩紧紧捏住拳头,眼神中带着隐隐的怒气,“清儿,钟家对你不仁,我也没必要对他们太仁义,既然他们这么对你,我便让他们还你一个公道!”
裴翎珩轻易不动怒,如今这般,已经是怒极。
钟毓清见状,连忙一把抓住裴翎珩的手,“翎珩,我没事,一点皮外伤,方才叩头的时候,一不小心伤到的,我没有那么娇气的。”
见裴翎珩脸色还是阴沉着,大有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钟毓清摇着他的胳膊,极为难得的用一副女儿家的口气娇嗔道,“翎珩,你不是说什么都听我的嘛,看你,还气呼呼地,像个包子似的,你再这样,我可就不理你了。”
裴翎珩眸子里的怒火逐渐化解开,随后一脸心疼地摸着钟毓清的脸,“清儿,真的没事吗?”
他只知道
,他的清儿是娇贵的,这磕碰都不能有,看到她身上有一个小小的伤口,他都心疼死了,恨不能这伤口就是自己身上,好代她受罪。
“没事的。”
钟毓清摇摇头。
“这点小伤算什么,”钟毓清故作一脸豪迈地摆摆手,“女儿流血不流泪,身上有点小伤口,那是荣耀的象征!”
裴翎珩哭笑不得,连忙拉着钟毓清走进凉亭,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随后便从身上取出来一瓶金疮药,一脸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药膏取出来,涂在她的伤口处。
钟毓清紧紧闭上眼睛,从小到大,她每次受伤去医院,消炎的时候就像在伤口上撒盐一般疼痛,她甚至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医院故意惩罚她调皮,让她长个记性,所以才故意将消炎药造的这么让人痛彻心扉的。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如今她但凡是见到这种往伤口上涂的东西,就知道肯定不会让人舒服的。
见钟毓清一脸紧张地闭上眼睛,裴翎珩微微一笑,略有些粗糙的手指在钟毓清的伤口上蜻蜓点水一般掠过,让药膏在伤口上留下厚厚一层。
钟毓清只觉得伤口处凉凉的,而且明
显比方才不疼了,这才一脸惊奇地盯着裴翎珩手里的药瓶。
“这个东西怎么这么神奇?不会是南疆上贡的珍品吧,你告诉我,这个东西是不是一年只能生产十瓶,而且都是皇帝赏赐给皇家的人才能用的?像我们这种平民百姓根本就没有机会接触,或者说,这瓶药膏能治百病?”
钟毓清想着她以前看到的种种言情小说里面的情节,猜测着肯定是什么奇珍异品,都是那种平日里舍不得用,一旦女主受伤,就好像不要钱一样,死命地用。
她再看看裴翎珩手里的药膏,啧啧两声,心里觉得暴殄天物,她不过就是擦伤了皮,怎么能用这么贵重的东西呢?
裴翎珩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看看她的脸,再看看手里的药膏,皱着眉头,“也没有你说的这么神奇,这种药膏在药店里比比皆是,不过就是比寻常的药膏贵了两倍罢了,里面添加了一种草药,涂上去没有那么痛苦,而且还不会留疤痕。”
这么神奇的东西,为什么老祖宗没有传下去啊!
钟毓清忍不住在心里感慨,若是将这种东西带到现代,她不是发家致富了,连医疗美容都不用了,
直接用这种东西涂上去,完全不会留疤痕,说出去估计都不会有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