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白梦秋搬出来白侯爷,钟婉灵就是心里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忍气吞声,从花轿上下来。
头顶上的盖头让她只能看清楚自己的脚尖,完全看不见周边的情况。
一旁的侍女紧紧牵着她的手,“小姐,小心一些。”
就是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哪里有人出嫁竟然需要靠自己的双脚走进去的,这明摆着就是羞辱。
但是丫头明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今日若是不听白梦秋的摆布,恐怕又会节外生枝,她们到底是嫁进来的外人,肯定讨不到好处。
而且,今日又是进府的第一天,不能给白侯爷留下来一个不好的印象,否则日后定会困难重重。
本来以为,跟着钟婉灵嫁过来是个肥差,当个陪嫁丫头,也能跟着世子夫人的名头沾沾光,说不定还会被世子相中,让她去当通房,那她岂不是一步登天了。
没想到到底还是她想太多了,就凭着今日白梦秋的态度,今后的日子,恐怕也都是惊涛骇浪,步步惊心。
丫头心里叹了一口气,此时此刻,就是后悔也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见钟婉灵终于出来,白梦秋嘴角扬起一抹笑,冲着旁边的
人摆摆手。
蹲守在道路两旁的仆人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见白梦秋发号施令,赶紧将手里端着的水泼出去。
“啊!”
钟婉灵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她和身边的丫头,身上都湿了,湿透的衣衫粘在身上,非常不舒服。
“白梦秋,你这是干什么?”
钟婉灵忍无可忍,若不是眼下马上就要成了,她哪里能受得了这个气。
白梦秋见状,巧笑嫣然地轻轻掩着唇,笑容荡漾,眉眼间一片得意。
“别生气嘛,嫂嫂,这也是我们白家的习俗,新妇入门,若是清清白白的,倒可以直接进门,但是若是不干不净的,是一定要清洗干净身上的污垢才能进去的。”
听见这话,钟婉灵就好像是被踩住七寸的蛇,哪里还能忍住怒火,当即便要爆发。
“白梦秋,你欺人太甚!”
“啧啧啧,”白梦秋眼下在自己的地盘上,真要是出了什么事,肯定白家的人也都是向着她,她自然底气十足,完全不把钟婉灵的愤怒放在眼里,“哟,这就生气了?新娘子在大婚之日生气,好像不是很吉利,恐怕会半道分道扬镳的,虽然只是世人以讹传讹,当不得真,
但是嫂嫂,我劝你一句,你还是别生气了,万一最后真的分了,岂不是后悔死了,毕竟,嫂嫂梦想成真,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呢。”
钟婉灵紧紧捏住拳头,袖笼里露出来一截锋利的簪子。
身边的丫头感受到她的怒火,连忙暗地里拉拉她的衣角,暗示她不要冲动,马上就要礼成了,不可在这个紧要关头出什么岔子。
感受到丫头的暗示,她深吸一口气,将簪子重新塞回去,日后,有的是时间同这个愚蠢的丫头玩。
“小姐,先忍一忍,马上就见到世子了,到时候,世子肯定会替你主持公道。”
钟婉灵想到前些日子,白子辰为了自己当街质问白梦秋的场景,心蓦地松下来,只要抓住白子辰的心,白梦秋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而且,白梦秋迟早是要嫁出去的,到时候,白家哪里还有她说话的份。
想到这里,她心情舒爽了些。
“小姐,这里比不得钟府,能忍则忍,眼下咱们初来乍到,还摸不清楚白家的人都是什么性子,不能轻举妄动。”
钟婉灵点点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主仆两人正在小声嘀咕,白梦秋笑意吟吟地亲手捧着一方绣着花边
的白手帕送上来,“嫂嫂,这是当今太后赏赐的,今日,我便借花献佛,送给嫂嫂当作新婚之礼,祝愿哥哥嫂嫂早生贵子,为白家添香火。”
白梦秋故意将手里的白手帕放在钟婉灵的盖头底下,以便于钟婉灵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一尘不染的白手帕,上面的花边是绣着的两朵红色腊梅,在白底手帕上,红得刺目。
钟婉灵气得浑身发抖,她自然清楚白梦秋眼下是想要暗示她什么。
白手帕是新婚之夜,女子垫在床上的,等到翌日清晨,会由掌事的嬷嬷收起来,送给当家主母,以证明新娘子是完璧之身,公婆自然也会高看新娘子一眼。
钟婉灵怒不可遏,抬手在白梦秋的脸上打了一巴掌,白梦秋养尊处优惯了,细皮嫩肉的,自然比丫头的脸嫩,钟婉灵又是用了十成的力气,眼看着她的脸上出现了五道血红的手指印。
白梦秋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钟婉灵,捂住自己被打得半边脸,声音里带着委屈,“嫂嫂,我好心好意地祝福你,你为何还要打我?没想到嫂嫂竟然是这般蛇蝎心肠的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白梦秋在这边做戏,钟婉灵也索性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