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婉灵瞳孔一缩,牙关紧闭,眼神中透露着对小檀的厌恶,她语调蓦地提高,“小檀,你若是听话,这一箱银子都是你的,而且,我还保证,你家中的亲人,往后衣食无忧,若是你不听话,你一家人,就等着喝西北风去吧。”
“掌柜的是好人,整个京都的人都知道的,小檀不能污蔑掌柜的。”
若不是掌柜的,她家里的弟弟一辈子只有下地干活的命,怎么可能有机会进学堂读书,弟弟有机会读书,就说明家里今后有出人头地的希望。
给家里这种希望的,是钟毓清,说到底,钟毓清是自己家里的大恩人,她不去做牛做马报答恩情就算了,怎么还能恩将仇报?
“小檀,你别不识抬举!”
钟婉灵眯着眸子,眼神中都是恼怒。
她平日里最恨的就是别人在她的面前讲钟毓清的好话,都是一个爹生出来的,凭什么她走到哪里都是别人指指点点,而她钟毓清就是众星捧月,她不服气。
既然她已经进了泥坑,洗不干净了,她也必须让钟毓清尝一尝这种滋味。
“夫人,求求您了,您就是让小檀做牛做马都行,小檀都心甘情愿,只要您不去给掌
柜的添麻烦。”
她终于等到了一个报答掌柜的的恩情的机会,必须抓住。
“做牛做马,你也配!”
钟婉灵冷哼一声,“据我所知,你的业绩是在减肥馆里面垫底的,每个月就只要五百文钱,你家里的老父亲还在床上等着救命,你拿什么去抓药请大夫,现在,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你是宁愿眼睁睁看着自己老爹病死,也不愿意救他一命了?”
听着这话,小檀顿时心如刀绞,她是缺银子,父亲的病,也等不起了,但是,若是父亲知道她的银子是以这种方式得来的,不知道父亲会不会直接将她扫地出门。
她心里清楚,以父亲的性子,就是一辈子穷死,也决不能做出来丧良心事,这样让他活着,也是抬不起来头。
拿定主意,小檀坚决地摇摇头,“夫人恕罪,小檀恕难从命,而且,小檀一定会将这件事宣扬出去,让世人看清楚,世子夫人到底是一个怎样心如蛇蝎的人物,竟然连自己的亲姐妹都要下手!”
说完,她便挣扎着从地上站起身,正想回去。
钟婉灵已经气急,若是真的让她回去,一通宣扬,她的名声岂不是更臭,好不容易
才从候门立稳脚跟,白侯爷和白子辰会怎么看她?
所以,哪里能让小檀毫发无伤地回去?
“出发。”
她一把抓住小檀的胳膊,将小檀往回一拽。
在惯性下,小檀本来就有些站不稳,又被钟婉灵一扯,一屁股跌坐在车厢里。
虽然身子在打颤,她还是努力做出来一副毫不畏惧的模样,“夫人,您真的以为自己做的一切别人都不知道吗,这里是天子脚下,您若是对小檀做什么,肯定会天下皆知的!”
钟婉灵恨得咬牙切齿,只恨自己眼下不能撕了她的嘴。
“若是你还想舒服一点,我劝你还是把嘴巴闭上,否则,我就把你送进青楼,千人骑,万人枕,让你失了清白。”
此言一出,小檀立马闭上嘴,一脸害怕地听着车轱辘的声音,心里在暗暗打鼓。
“这是………要去哪里?”
钟婉灵将头撇向窗外,她自然不可能放任小檀出去宣扬,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她一点颜色瞧瞧,让她明白,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公平,在这个世道,有银子,有权势,才有说话的权利,否则,只能一辈子被别人踩在脚底下。
若不是因为担
心兔子急了会咬人,她便自己直接动手了,哪里还用得着费尽周折,兜这么一个大圈子。
听着外面已经没了说话的声音,小檀心里清楚,自己眼下已经进了人烟稀少的郊区,凶多吉少。
她最担心的,还是家里的爹娘,还有那个年少不经事的弟弟。
她的弟弟,听说在学院里做文章得了先生的夸奖,先生说过,这个小子日后一定能成大事。
可惜,不知道她还能不能见到那一天。
只希望,到了那一天,她的弟弟能够替她沉冤昭雪。
小檀认命地闭上眼睛,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恐惧,她不能让钟婉灵太过于得意。
“怎么不哭了?”
钟婉灵看着小檀方才哀伤的表情,心里还有些得意。
“哭有什么用,难不成,我哭了,夫人就会心软吗?”
对于钟婉灵这种心如蛇蝎的女人,怕是根本就不懂心软是何意。
明明是姐妹,为何掌柜的就能如此胸怀宽广,心怀苍生,而钟婉灵就如此工于心计,让人喜欢不起来。
没有给她太多的时间,马车已经停下来了。
“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