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翎珩顿时脸色大变,直接跳下马车,翻身上了信儿来时骑来的的马,一路驰骋。
信儿目瞪口呆,在后面忘了说话,他只记得,京都里面有禁令,凡是靠近皇宫的三条马路,严禁策马奔跑。
违令者,斩。
如今他只剩下好奇,到底为什么裴翎珩听见这话消息,竟然会不顾皇宫的近禁令,在路上如此奔腾?
裴翎珩如今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绝对不能让钟毓清接旨,若是她真的成了异姓公主,那等待她的,就只有去突厥和亲了。
他不允许,她这一辈子,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他就心如刀绞,只恨身下的马不能插上翅膀,飞上天去,这样他一眨眼就能到了,
钟家。
钟毓清刚刚回来,屁股下面的凳子还没有捂热,便听见门外传来一声尖利的声音。
“圣上天谕,钟毓清接旨。”
尖利的声音几乎要刺穿耳膜,让钟毓清的心也一震,猛地揪成一团。
圣旨?皇上的赏赐?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是一瞬间,便挥之即去,既然皇上都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布,应该也就是无关紧要的
奖赏。
想到这里,她便放下心中的戒备,收揽裙裾,池生紧紧跟在身后。
钟父和大夫人也都一齐出来。
大夫人脸色明显不悦,方才钟毓清从宫里立功的事情,都已经传过来了,她自然清楚,这一张圣旨,就是为了赏赐钟毓清。
若不是钟父不给她好脸色,她心里更想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看不着钟毓清过得好,她心里还能舒服一下。
钟毓清倒也不同她计较,只当是眼不见为净,不过是轻轻扫过去一眼,便转开视线。
有些人,就是多看一眼,都觉得脏了眼睛。
几个人齐刷刷跪在地上,等着红公公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钟毓清护国有功,为国争光,是巾帼不让须眉,朕特赐钟毓清为太平公主,为外姓公主,享有公主得一切待遇,钦此。”
说完之后,红公公便暗示钟毓清上前接旨。
钟毓清却愣住了,若是没听说突厥和亲的事,她倒会毫不犹豫地上前接旨,眼下皇上封她为外姓公主,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是想让她代替长公主去和亲?
这个老狐狸,怪不得不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讲这件事,还故弄玄虚,说什
么天大的奖赏,这种赏赐,她根本就不想要。
钟毓清这才后知后觉,她陷入了一个圈套。
姜还是老的辣,脸还是老的厚!
见钟毓清一脸凝重,迟迟不上前接旨,红公公还没有说什么,钟父先耐不住性子了。
“清儿,你还在等什么,皇恩浩荡,还不赶快接旨谢恩?”
大夫人白了她一眼,心里有一万种嫉妒。
“老爷,既然清儿不想接旨,一定是有她的理由的,清儿一直以来都是一个有主意的孩子,从来不用我们多费心,老爷就不要再劝她了。”
钟父回眸瞪了她一眼,“你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识大体三个字怎么写,如今圣上旨意,你是唆使清儿抗旨不遵吗。你可知道,抗旨不遵,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大夫人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脸色讪讪地,嘴上嘀咕一句。“又不是我让她不接旨的,是她自己不想接旨,想要害死钟家的,是钟毓清才对。”
钟父愤愤地瞪了她一眼,若不是还当着红公公的面,他不想同她计较,粉饰太平一番,他早就让人给这个碎嘴子一点教训了。
他现在心里开始后悔,当初为
什么就听了这个小妖精的枕边风,将自己的结发妻子害死,让她来鸠占鹊巢。
不过,如今就是后悔也是晚了,以前的那一件事,应该就让它烂在肚子里,千万不能让钟毓清知道。
钟毓清低垂着头,方才钟父和大夫人两个人的话落入她的耳中,她心里更是百折千回,纠结成了疙瘩。
想到年迈的祖母还要为自己鲁莽的行为付出代价,她便心如刀绞,暗恨自己多管闲事。
若不是因为她多嘴说了那么一句话,如今也不会有这么棘手的情况。
她紧紧掐住自己的大腿,脑海飞速转动,努力想着对策。
钟父更加着急,以为钟毓清是被这种赏赐吓到了,便急着起身,伸出双手,一副要领旨谢恩的模样,一个“臣”字刚刚出口,便没了下文。
方才一只利箭从他的耳边呼啸而过,擦着他的耳郭,钟父还能清楚得听见利箭的羽毛划破空气的声音,因为距离得过于近,他的耳朵都在嗡嗡作响。
若是在偏离那么一点点,他的耳朵就要掉下来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