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泽一定不会怨您的,”
琳琅嘴抿成一条直线,“王老爷,起身琳琅过来,是有一事相告。”
王振东不由自主地挺直身子,他自觉愧对铭泽和琳琅,此时琳琅就是说等她死后进王家的祖坟,他都能点头。
他枉为人父,幸好还有琳琅,才能让铭泽沉冤昭雪。
活了大半辈子,他也终于能看明白,什么权势,不过都是过眼云烟,还真不如这俩孩子之间的情意,能够做到琳琅这个份上,世间屈指可数,
“你说就是。”
“铭泽在天上,怕也不愿看到如今这个局面,王老爷,琳琅不希望您后半生同他们一样,在牢里度过。”
琳琅皱着眉头,“琳琅知道,你同他们不一样。”
王振东刚刚挺直的脊梁瞬间弯下来,眉眼一片黯淡,“琳琅姑娘,现在说这话,已经太迟了,我一步踏错,本该受到惩罚。”
“王老爷,还有转机。”
琳琅急忙道,“我方才在云月楼听见王老爷说手里有一本账目,里面记录着这几年官府同商人勾结的往来,若是老爷将这本账目递给王爷,王爷肯定愿意网开一面,老爷也算是将功赎罪。”
王振东眸中闪过一抹光
彩,“这本账目我倒是有,王爷真的能放我一条生路?”
琳琅点头如捣蒜,“王爷答应过我,只要老爷肯交账本,王爷会既往不咎,放王家一条生路,只不过,王家那些不清不白的银子,都要充公。”
王振东哪里还想着什么银子,连忙道,“琳琅姑娘,那本账目就在云月楼的天字一号房,在进门左手边的花盆底下,你让王爷带人去搜,一定能找到。”
闻言,琳琅眼底溢出一抹欣喜,她终于为铭泽做了一件事。
裴翎珩带人去搜,果然从花盆底下找到了账本,他略翻了翻,心里冷笑,“这姓张的,果然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竟然私吞了这么多银两,本王倒是想知道,他这么多的银两,能放在什么地方。”
“难不成是放在地下?”
钟毓清直觉张家的地下不简单。
“这个张大人,明着穿的破破烂烂,实际上竟然富可敌国,还真是表里不一。”
想到张成民在府上种地的模样,钟毓清心里冷笑一声,果然是一个人越是标榜什么,就越是缺少什么。
“这个张成民,还真是胆大心细,里面大都是用的代号,看来明日,本王做东,必须叫江南
的地方官聚一聚了。”
翌日,清晨时分还是乌云压顶,整个江南都笼罩在沉沉的黑云中,眼看着就要下雨。
还没到开堂的时间,衙门外面,已经围满啊人,一个个伸长脖子往里面看,只恨自己爹娘生得脖子太短。
这些人,大多都是从城外来的,张成民被抓,城门守卫群龙无首,生怕自己被进城的难民生吞活剥了,已经自己逃走了。
百官听到张成民被抓,也一个个心惊胆战,准备连夜收拾细软逃窜,正好被守在城门的龙骧军抓了一个正着。
到了正午时分,太阳从厚厚的云层中穿透,霞光万丈,一派吉祥的景象。
“连老天爷都看见了,江南终于要拨开云雾见太阳了。”
还没见着裴翎珩,衙门外便已经乌泱泱跪倒了一大片人,“江南府感谢王爷送来光明。”
听着外面山呼的动静,钟毓清一派肃然,“王爷,我们可不能辜负了百姓的心意。”
裴翎珩穿戴整齐的朝服,坐在张成民平日里坐着的地方,一拍惊堂木,两旁敲着水火棍,威武的声音响彻云霄。
张成民此刻跪倒在地,面色发黄。
“张成民,你身为江南父母官,却官商抱
团,欺压百姓,提高税收,垄断米油,一桩桩一件件,你可有冤屈?”
他特意推迟了一天升堂,就是为了收集张成民犯案的证据,让张成民心服口服。
一看到裴翎珩手中的账本,张成民哪里还不敢叫冤,直接磕头,“罪臣认错。”
裴翎珩和钟毓清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看来这张成民也算是识相,知道自己已经是大势已去。
“罪臣还有一事禀奏。”
张成民话音刚落,衙门外面便是一阵劈头盖脸小石子砸进来,毕竟眼下没有烂菜叶子,众人为了泄愤,只能用小石子。
张成民被砸地叫苦连天。
裴翎珩赶紧让龙骧军下去控制住民众,虽说张成民贪污腐败,鱼肉百姓,但是最终也只能用律法来惩罚他,不然,任人宰杀,人人都将成为刽子手,这律法,便可有可无了。
“你说。”
“罪臣虽犯下这几桩罪,但是罪臣并不清楚这其中的经过,罪臣并没有见到修河堤的银两,也并没有见过朝廷下发的救济粮,罪臣只不过是一个中间人的作用,听话行事,还请王爷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