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本就无意隐瞒,一五一十得将纸条的事情说出来。
裴翎珩眉头皱地更深,目光隐隐带着怒色,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如今已经是盛怒了。
“你为何没跟着她?”
情急之下,沈清注意到,裴翎珩口中的不是皇后,而是“她”。
“皇上,属下的职责是保护皇上的安危,皇上的安危关乎江山社稷,剩下的……”
察觉到身上一道威压,他额角滚落一滴冷汗,将剩下的话咽回肚子里。
“沈清!”
裴翎珩声音凛冽,“皇后对朕而言,比江山更为重要。”
沈清闻言,身子微微发抖。
裴翎珩这话背后的意思,若是没了钟毓清,这江山便是不要也罢。
“没有皇后,朕便没有今日,大晋便也没有今日,你不知道,皇后曾经为了朕,同元帝起过争执,那时,朕不过还是小小的一介王爷,并没有实权护着她,为了江南的百姓,她又以自己的血肉之躯,生生伫立起一座城墙,将成千上万的流民挡在城外,只为了给朕争取时间,拿下江南的贪官污吏,她的身后,只有江影一个人,元帝看不过我手握兵权,原想同西齐合作
,将朕的命留在西北,是皇后冒着生命危险,从京都一路到了西北……”
裴翎珩眼眶发酸,紧紧攥成拳头,深吸一口气,这才接着说下去,“沈清,朕明白,你对皇后有成见,但是朕本以为,这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日久见人心,朕不打算说,是想让你自己用眼睛去看,这世上很多人,不是你想当然的,她本就不是寻常女子,朕不再她身边的时候,她比任何人都要坚强,你以为她是靠朕才能有如今的显赫地位,其实,朕心里清楚,若不是有她,朕或许早就战死沙场了。”
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朕想要护着她,也并非是红缘祸水,是她值得!”
沈清眼底波澜起伏,心里更是十分诧异,一介女流之辈,他从来不放在眼里的人,竟然比他一个男人做得还要多。
“沈清,朕本来以为,江影选择你做关门弟子,也是有缘由的,没想到,你竟然会让朕如此失望,江影对皇后鞍前马后,如此信服,你以为就是凭着皇后的身份?”
沈清皱着眉头,他心里清楚,师父一辈子清高自傲,向来是不会轻易低头的,除非那个人真
的有什么过人之处,让他心悦诚服。
只是……他以为,是因为钟毓清为师父寻了钱姑娘做妻子,没想到,这背后竟然还有这些事。
他着实有些汗颜。
“皇上,属下知错,请皇上给属下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让属下亲自将皇后救回来,”他跪下行礼,“请皇上恩准。”
裴翎珩舒了一口气,眉宇间的皱纹抹平了些许,“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放任皇后私自出宫,至皇后的安危于不顾,等回宫之后,自己到刑部领罚。”
“属下遵命。”
沈清这才心里好受了些,得了命令,连忙起身往外走。
裴翎珩望了望空荡荡的凤仪宫,心里焦躁不安,连忙将暗卫叫过来,从皇宫后门出去,准备按照纸条上面的的地点亲自去救人。
荒郊野外,空空如也。
钟毓清环顾四周,这才惊觉上当了。
“你有本事就滚出来,掳走我的宫女,又躲躲藏藏的不敢见人,算什么英雄好汉,我看你干脆就改名叫缩头乌龟好了。”
她警觉地看着前方草丛,心里焦急,方才她已经把人手分散开了,如今身边就只有十来个人,而且这几
个人的身手也算不得太好,不知道她们那边如今怎么样了。
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才发现草丛周围,有一圈脚印。
她瞳孔放大,根据前世的行军经验,不难猜出来,这草丛里必定是有人埋伏。
声音似乎比大脑还要快,她连忙冲着身后喊了一声。
“不好,撤退!”
话音刚落,十余人还没回过神来,便已经被瞬间从草丛里跳出来的黑衣人团团围住了。
黑衣人手里拿着的都是弯刀,看样子应该不是大晋的人,倒是同西齐那边有些相似之处。
眼下不是能分析的时候,钟毓清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一眼,根本就没有池生的身影。
“卑鄙!”
她暗骂一句,一脸阴沉得看着冲过来的敌人,情况紧急,只略扫了一眼,她便看出来,黑衣人明显比自己这边的人手多,况且,他们个个都是高手,恐怕,她们无力一战。
眼下的情况,她都已经被包饺子了,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尽可能地喊了一声,“大家不要恋战,能退就退。”
黑衣人不说话,手上的弯刀如同寒冬的烈风,呼啸而过,她连忙弯腰,险险避过去,心里忍不住骂
娘。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