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清往前的脚步顿住,脸色难看地回眸同裴翎珩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这异域风情的女子,恐怕就是钱宝儿同江影疏离的原因。
钱宝儿低着头,全然没了往日的精气神,身后女子的声音不停地传进她的耳朵里,她紧紧咬住下唇,袖笼里的手紧紧攥成拳头,用尽全力压抑着心头的怒火,这才没让自己当众发泄出来。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钟毓清面前,面容苦涩,眼神复杂,勉强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笑,“姐姐,这里风大,我们还是进去吧。”
她分明是怕众人看笑话。
钟毓清哪里看不出她的心思,连忙拽着她的手进了宫门。
池生跟在身后,给那个异域的女子扔了一个白眼,同样的待遇,还有江影。
只是江影此刻不闲着,没空看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他往前两步,正准备勾着追风的脖子,没想到追风巧妙地拧了身子,避开了他的手。
江影尴尬地举着手,摸摸鼻子,“追风?”
“回来了。”
追风客套地回了一句,连正眼都没给过江影,信口胡诌了一句,“皇上方才命我去姜太医,问问他脑子里
的病,能不能治,我先去了。”
江影不明所以,“谁生了病?”
“还能有谁,”追风故意拖着长腔,故意恶心他,“也不知是怎得,竟然能把狗屎当成金子,捧在手里,把真金子当成狗屎,扔在一旁,你说说,这不是脑xx病是什么?”
还没等江影反应过来,那异域女子便笑意盈盈地看着追风,风情万种地妩媚一笑,“这位大人,是想说我是狗屎吧?”
追风清清嗓子,他同江影不一样,他是正人君子,绝不会受美色蛊惑。
心里给自己加了把劲,他这才带着戏谑地看着那女子,“谁承认,谁就是了。”
那女子微微一惊,眸子深处飞快地闪过一抹怒色,不过眨眼的功夫,便消失殆尽,眼神中一派清明,仿佛刚才不过是别人看错了。
追风皱着眉头,面前这女子,绝对不是善茬。
“哥哥,你这个好兄弟,看来不喜欢我呢。”
她一只小手紧紧抓着江影的衣袖,一副委屈巴巴地模样,秋水般的眸子闪着楚楚可怜的光芒。
“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惯会开玩笑的。”
说完,他狠狠地瞪了追风一眼,“你再胡说,别怪我不客
气。”
追风皱着眉头,本来只是想要开个玩笑,好心提醒一下江影,不要入了别人的圈套,谁知道这家伙上了贼船还非要帮人家数银子,是一头怎么都叫不醒的蠢猪,他也气得发昏。
“狗咬吕洞宾,你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好啊,来,我倒想要看看你准备怎么不客气?”
江影不甘示弱,两个人本来就经常一言不合比划比划,每次都是点到为止。
异域女子连忙别扯江影的袖子,娇滴滴地开口,“哥哥,你不要为了我同别人打架,若是你受伤了,我会心疼的。”
追风皱着眉头,看着江影。
江影拍拍她的手,“没事,别怕,他打不过我的。”
这小子,竟然喜欢在美人面前逞英雄。
追风皱着眉头,心里冷笑,他非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小子,让这小子看清楚,自己眼下在干什么。
异域女子一脸担忧,“哥哥,你可要小心一点。”
察觉到身后不对劲,裴翎珩停下脚步,目光淡漠地看着身后的江影,“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跟过来。”
江影这才扔下追风,连忙快步赶上来。
那异域女子仍然抱着江影不撒手,江影也是习以为常
了,竟然没觉得有丝毫不妥,领着她进了凤仪宫的花厅。
“二位舟车劳顿,想来已经是疲惫至极,皇后安排了房间,你们去沐浴休息,今晚,朕在花厅设宴,为二位接风洗尘。”
钱宝儿行了一礼,没精打采地下去。
钟毓清皱着眉头,知道她此刻累了,便忍着没有说话,看着江影同那异域女子如胶似漆,眼底带着怒色,正准备说两句,裴翎珩却按住她的左手,朝着她使了一个眼色,她这才止住话头,命人收拾好房间,让江影下去休息。
钟毓清叹了一口气,“这江影,也太不像话了。”
“朕今晚同他聊聊,他应该不是这种人,此事可能有什么误会。”
这也是裴翎珩不让钟毓清开口的原因。
钟毓清颔首,“也好,问清楚了总比稀里糊涂地责罚强。”
只是辛苦宝儿了。
新婚燕尔,本应该是如胶似漆,甜蜜恩爱的时节,没想到两人竟然如此疏离。
夜里,钱宝儿大概也是没什么精神,懒洋洋地做做样子,便不再动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