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枝干,透过层层叠叠的叶子,在地上落下了斑驳的光线。
路乔眼皮上正好落下了一片光斑。
她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入目,是立在身边不远处的几根柱子,她揉了揉依旧困倦的眼睛,等视线恢复了清明再去看,才发现原来眼前站着的不是柱子,而是几个人。
个子都挺高的,应该经过了严格的体能训练,短袖之外露出的胳膊,全是结实的肌肉,随时都处在一个紧绷的状态,下面蕴含着的力量可想而知。
路乔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眼皮一跳,昏迷之前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全部涌了上来。
她记得她本来在医院里,接到了星沉的电话,然后下楼准备把他接上楼,两个人好好的聊一聊。
结果刚见到人,她就被人用迷药捂住了口鼻,晕了过去。
路乔柳眉蹙起。
她现在这是在哪?
眼前立着的几个人又是谁?
她挣扎着要坐起来,身体跟床褥产生了摩擦,难免发出了声音,姜星沉连忙大步过来,“姐姐你醒了?”
原来
他刚才就站在窗边,不过是背对着她,三年不见,小少年长高了不少,她竟然都没有发现是他。
路乔眼神和缓了些,原本警惕起来的神经,在看到姜星沉的时候,又放松了下来。
“星沉。”她坐起来,高烧过后的嗓音沙哑,“我们这是在哪?”
语气完全没有三年不见的生疏,一如以往的亲近。
姜星沉的眼神躲闪着,面对路乔现在这样的情景,有些无所适从。
“我们……这是在……”
他做了亏心事,对着路乔温柔的眼神,怎么也说不出来自己的那些龌龊心思。
他咬牙,低下头说了句,“姐姐,对不起。”
在路乔没有看到的地方,他的眼眶很红。
“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要跟我道歉?你做了什么事了?”
路乔对他是对亲弟弟一样的关心。
姜星沉心里又是愧疚,又是黯然。
她只把他当弟弟,从来没有把他当做一个真正的男人看过。
心尖有蚂蚁在啃噬着,他想起了那个男人的话,狠心咬牙,“没什么。”
然后他就是一阵的沉默,正好门开了,一个让路乔觉得特别眼熟的男人进来,看了她一眼,“路小姐醒了?那就请下楼吧,我们boss在楼下等你。”
谁?
刚醒来的那股异样感觉,现在就又重新泛了上来。
她看着姜星沉,目露疑惑之色。
姜星沉知道她的疑惑,但是他命令自己别心软。
他想要得到她,已经想了很多年了。
现在眼看着就要如愿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就不能够心软。
不然的话就是功亏一篑。
他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姜星沉催眠着自己,不让自己去看路乔。
路乔心一沉。
他都不对劲,实在是太明显了,就算是她想要忽略都不成。
路乔深深看了姜星沉一眼,但到底是什么也没说,下床跟着开门进来的那个男人下了楼。
脚上是双拖鞋,不是她的,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
衣服倒是没被人换掉,还是那身病号服,在这些穿着西装的男人之中,就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异类。
姜星沉看着她离开,忍不住伸出了手,无声的张口,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眼睁睁的看着她下楼。
眼底的两种情绪挣扎着,很纠结。
路乔没回头,自然是没有看到他脸上复杂的情绪变化。
跟着下了楼,就看见了一个熟人。
她都要笑了,齐清这是不是被人给下蛊了,霍宴身边那么多人,还有个心尖挚爱,他怎么就光盯着她一个人呢?
“蔷薇,好久不见,在外边玩得开心吗?”
什么蔷薇?
那个外界传闻的,齐爷的心上人?
齐清脸盲的这么厉害吗?
眉心略微动了动,她说:“齐爷认错人了吧,我是路乔,从来没有过其他名字,跟齐爷也没有任何的瓜葛……”
齐清挑了挑眉,自说自话,“看来是蔷薇还睡着。”
路乔皱眉更深了,齐清说的话,怎么那么奇怪。
“好吧,路小姐,既然蔷薇还没醒,我们就来聊聊天吧。”
他慵懒的靠着沙发,“我听说,你跟霍宴相识在青春少年的时候,有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然后无疾而终,兜兜转转数年,你们又纠缠在了一起,他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我很好奇,他那么对你,那么误会你,你现在恨他吗?”
心口上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