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被撞的生疼,他被迫错了下身,结果撞了他的那个人,又继续失魂落魄的往外走。
错身而过的瞬间,他看到了路乔苍白如纸的侧脸。
霍宴拉住了她,“路乔,你去哪儿?”
她失神一样的喃喃自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眼前是哪,背后是哪,要往哪里去。
她不知道,通通都不知道。
不住的摇着头,像是疯掉了一样。
霍宴敏锐的觉察到路乔的状态不对,“路乔你怎么了?”
她反反复复的还是那一句话,“我不知道。”
霍宴锋眉紧皱起来。
他强行扳过她的肩膀,两个人面对面,他看到了她满脸的泪,心里被什么给攥了一下,不太舒服。
“路乔!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说话。”
路乔的眼神是涣散的,没有聚焦。
被迫跟霍宴对视,她困惑的偏了头,“霍宴?”
“是我。”
路乔眼里的茫然太不同寻常了,他沉声问:“你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个样子?”
“没出什么事,我就是要去想去慈悲寺……不,不对,我是要去找齐清。”
路乔现在不清醒,也不知道到底是遇上了什么事情,语序颠倒,语无伦次,有种精神失常,或者说,快要精神失常的感觉。
霍宴想起了易安一直替路乔治疗,做出的一个诊断结果。
下了心理暗示,被人试图篡改过记忆,还做过了催眠,而且是多次。
所以,她心理上已经很脆弱了。
如果再受到什么强烈的刺激的话,很容易就会崩溃。
她现在的状态,会不会就是因为受到了强烈刺激之后,精神崩溃了。
可她为什么会要去慈悲寺,又为什么要找齐清。
路乔在他的耳边喃喃着,“罪孽深重,他早就知道了会有现在的结果,所以
那天才说我罪孽深重的。”
“对,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切,他早就已经计划好了。”
路乔低声念了很久,忽然抬起头看着霍宴,眼里的光诡异,“霍宴,你真的害我不浅啊!”
霍宴眸色一深。
眼泪模糊了视线,她蓦地就又笑了起来,她说:“可我有什么资格怪你呢,我不也是害了祁先生吗?我们非亲非故,他对我恩重如山,我却害得他连命都丢了。”
“我有什么资格说你,我跟你没什么区别,都是罪人,罪孽深重。”
泪流满面,眼前又浮现出祁郁把她护在怀里,用自己的后背,替她挡住那些飞来的子弹的样子。
满脸是血,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眼前的那张脸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了祁郁的,依旧温润如玉,但是看上去真的好狼狈。
但是,眼睛一眨,就又变回了霍宴的。
“霍宴,其实我跟你都是一类人,你,还有我,我们都该死。”
她的话很诛心。
霍宴现在却已经顾不上这个,他已经确定,路乔现在就是精神不太稳定了。
但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路乔,你冷静点……”
他手收紧,紧贴着她手腕上的皮肤,他手心里的滚烫温度,老茧轻轻地摩挲着她的皮肤,像是在强调自己的存在感,又像是在借着这个动作,安抚她的情绪。
但是明显收效甚微,路乔因为情绪起伏过大,直接晕了过去。
原本好端端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忽然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有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霍宴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跟着停了。
“路乔!”
眼睛里是没休息好的血丝,眼睛非瞪大一点就会显得戾气深重。
俯身把她抱起来,急匆匆的朝医院门诊去,公主抱引的不知
发生了什么的路人直呼浪漫。
可惜,没人看到那个男人黑沉沉的脸色。
也没有人感受到,他们在原地留下的的那股凶残的血腥味。
——
“喂,路乔?路乔!”
路乔隐约好像听见了一个声音在叫她的名字,但是眼皮好沉,她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可那个声音还在坚持不懈的喊她,一声比一声清晰。
“路乔,路乔……”
到底是谁?
那个声音听上去很熟悉,但是她怎么也想不起来那到底是谁。
意识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拉扯着,往黑暗的最深处下沉。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阵白光,她的视线里终于不再是黑暗,但仍是一片混沌。
像是下过了一场大雪,把周围的一切都掩埋掉,四处都是白茫茫的,看不到任何景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