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媛起身,她今天真诊治晕倒的军嫂太多,有些疲倦,大家都对她的努力看在眼里。
这让她打起精神。
“顾哥,你喝一支。”她递过去一支藿香正气液。
这药水可以清热解暑。
“不了。”顾译国拒绝,他下意识还往后退了两步。
傅媛皱着眉,一脸担心,“你要是热晕了,大家更没办法训练了。”
傅媛低头的时候听到了他的谢谢,扯起唇,“你忙吧,我在你这队伍边上给你保驾护航。”
顾译国这才拿了一只,犹豫着又开口,“傅医生。”
“我在。”
“能再给我一支吗?”
“好呀。”傅媛羞红着脸,递给他一只,男人的手修长有力,哪怕她蹭了一下,也知足了。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跟顾译国这么亲近。
就好像之前的隔阂全都消失了,他们又回到了当初一样。
顾译国颔首,将两支藿香正气塞到胸口。
今天的天气太热,继续下去更多人中暑。
他明白这些嫂子们到底都是女人,不抗造,犹豫了一下,还是让队伍搬到了更远的树荫底下训练。
其他队伍都羡慕得要死,其他教官朝着顾译国竖大拇指。
顾译国把军嫂队伍第三队搬到树底下的半个小时后。
其他队伍纷纷效仿。
两点正是一天最热的时候。
学员在太阳底下,教官自然也得在太阳底下晒。
这些女人不是外人,都是兄弟媳妇,在外面还得喊嫂子喊弟媳,哪能真的让人家昏倒。
这人家丈夫还不得记恨你?
说不准过了十年八年人家还记得你给人热晕这件事,到时候你要是爬得慢了,站得低了,说不准还得因为这件事踩你一脚。
实在是没必要。
整个营里没几个跟傅正那样有背景的军官,人家不怕得罪人,因为人家就是关系!
“顾哥,最后一排调整一下,你这样就能站在阴凉地里了。”傅媛走上前,十分关切。
树荫是有限的。
一个排列队正好顾译国整个人站在树荫外面,大太阳底下。
后排的嫂子们开始小声议论,“哇噻,怎么傅医生跟顾队这么配,互相关心呢。”
“我看到了,顾队还问傅医生要药,关系不好肯定不这样。”
“听说傅医生原本就是喜欢顾队的,顾队也不排斥她,顾队家里非给他包办婚姻,简直是封建糟粕。”
有在程酥酥作坊干活的嫂子出声。
“顾队可疼媳妇了,在外出任务一个月回来先找他媳妇,你们不知道的可别胡说,再说傅医生跟顾队都在军队,真要是互相喜欢哪能轮得到别人。”
大家都不吱声了。
在前排,顾译国已经摇头,他从来没想过逃避太阳。
既然是教官,就不能怕苦怕热跟小姑娘一样。
“傅医生我没事,我的队伍这下不会中暑了,你也给了我药,你去一队看看吧,麻烦了。”
最后三个字麻烦了。
傅媛猛地从男人缓和的语气中惊醒,一队……程酥酥的队伍。
她总不会帮她关心她哥哥,他一直惦记程酥酥。
从不徇私的顾译国,似乎把所有温柔都给了程酥酥。
可是现在两个人的缓和关系不容破坏,她立刻笑了笑。
“放心,我去看看嫂子。”
男人含糊应着,却已经是隐约放心了,傅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至少得履行自己的责任。
他希望傅媛是真的改正了,傅老对他有恩情。
如今傅老被她牵连蒙羞,她必须得成长。
傅媛不情不愿拎着药箱往一队的方向走。
除了二队陆长安的队伍还在太阳底下,就像是跟顾译国这个“违抗”训练初衷的教官对着干一样。
还有个队伍部分在相对凉快的地方,一个人在最热的场地下面,周围没有一点遮挡,完全是暴晒。
那个人就是程酥酥。
女人露出的皮肤泛着红,尖下巴挂着汗珠。
明明是最狼狈的模样,可是她目光坚韧。
军姿站得还不错,也兴许是身体早就僵硬了,做不出改变,只能硬撑着让自己不倒下。
傅媛停下脚步,留在了二队。
顾译国那边挪了地方,根本看不见她,她就说二队有人中暑耽误他也不会怪罪任何人。
就让程酥酥在太阳底下暴晒吧,这样的天气站一个小时不晕倒,也得皮肤晒伤。
她若是真的能抗,死要面子,说不准还会得热射病,器官半熟,无法抢救衰亡。
“陆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