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铁大黑锅里烧上水,中间铺层盖帘子。
楚欣妍舍不得一下子把所有的熟食都给吃了,只扯了个鸡腿和鸡翅,切了一小块酱牛肉。
李有财看在眼里,心里明白楚欣妍这是拮据惯了,不舍得一次都吃了。
“都热上吧,朵朵也都挺长时间没吃肉了,让她吃个够。另外你再分出一盘来,我拿去爹那边去。”
“那我分出一半你拿回去,剩下的咱们分三顿吃,不能把朵朵的嘴给养叼了。”楚欣妍还是有一些不太舍得这么吃。
李有财拗不过,抱着朵朵进了里屋。
“爸爸,这些糖我可以给别人吗?”朵朵捧着手里的大白兔,天真的问着。
“可以啊,朵朵想给谁吃?”
“我想给爷爷、叔叔,还有妈妈吃,我还想给狗蛋哥哥一颗。”朵朵低头摆弄着糖果,像是在心里分配着。
狗蛋是隔壁张家二小子的儿子。
比朵朵大两岁,瘦瘦的,鼻子上总是挂着两条大河,埋了吧汰的。
李有财从没见过这孩子来自家玩,朵朵竟然要分给他一颗。
“朵朵为什么要给狗蛋一颗呢?你把糖都分给别人,自己不就少了吗。”李有财哄问道。
朵朵小小的脸上露出了思索的表情:“妈妈说有好吃的不能一个人都吃掉,要和亲近的人分享。村里的其他小孩都不和我玩,只有狗蛋哥哥愿意和我过家家,我想给他一颗。”
朵朵抬头看向李有财:“爸爸,这糖很贵吗?”
天真的孩子。
懂事的让人心疼。
宠溺揉了揉朵朵的小脑袋瓜子,李有财很是温柔:“不贵。”
嘴里吃上了糖,朵朵也不再喊饿了,而是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怎么分配那些大白兔上。
嘴里还念叨着,这几颗是给谁谁的,那几颗是给谁谁的。
李有财等了半天,也没从朵朵的嘴里听到那几颗是要给他的。
看来还是不够亲近呐。
“热好了,你现在端过去吗?”楚欣妍在厨房里喊了一声。
“嗯,我现在过去,我还给爹买了一瓶酒在桶里,一起拿过去。”李有财起身走进了厨房。
“那我们等你回来再吃饭。”
热气升腾的大锅满满的都是肉香味,楚欣妍用筷子着,装了一大盘子:“爹和有杰饭量大,多拿点免得不够吃。”
李有财拎着那瓶酒,端着盘子:“你和朵朵先吃,不用等我,我还要爹说点事,得晚一点回来。”
“天黑慢点走,别撒了。”
“嗯。”
再平常不过的对话,却让李有财享受了来自家的温暖。
披着月光,李有财回到自家老房。
院门大开着。
夜不闭户这个词,有时候想想也挺有深意的,放在书上形容的是民风好的,大家都不用关门防范。
可是放在他们东胜村,那绝对是另外一种说法,比如:穷的掉渣,实在是没什么可担心被偷的。
屋里。
李有杰端着碗,挑弄着碗里的玉米糊糊粥,实在是提不起半点胃口。
“爹,咱就不能弄点别的吃吗?咸菜条、玉米糊,这玩意也不顶饿啊。”
“不干活还想吃干的,有得吃就不错了!”李广户头也不抬,一口咸菜一口玉米糊,大口大口的吃着。
不止是老李家这样,农忙时吃干的,农闲时吃稀的,其实村里好多人家都这样。
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次肉,都是穷的。
李有杰忍着胃口,端起瓷碗往嘴里扒拉玉米糊糊。
嗯?
咋有一股肉香味···
李有杰仔细砸吧砸吧嘴,玉米糊糊还是玉米糊糊的味。
“爹,我咋闻到一股肉香味呢,你闻到了吗?”
“我看你像肉!”常年抽老汉烟的李广户啥味都没闻着。
李有杰使劲的吸了吸鼻子。
“不对,就是有,是烧鸡的味!肯定的错不了!”李有杰放下碗筷使劲的闻着,顺着香味的来源,就要往外走。
呵呵···
“你这鼻子是属狗的吧,这么老远你都能闻到味。”李有财笑哈哈的从外屋走了进来,右手上正端着满是熟食的盘子。
李广户斜眼见是李有财回来了,撇着嘴:“你又回来干啥?”
和记忆中的老爹不一样。
此时的李广户看上去更加的年轻,说话中气十足。
李有财很庆幸自己改变了这一切。
楚欣妍和朵朵没有跳井,李广户也不会因为愧疚和自责生病。
“爹,我想你了。”李有财走到饭桌前,看着自己的老爹。
“你可别想我,你爹我现在兜比脸都干净,你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