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天是在白筝梁屿川回国的前三天到沙国的。
梁屿川开车去机场接他,一见面,他就对着梁屿川长吁短叹。
“你这个犟种,所里那么多项目,你非得把我拉来沙国守着,你说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梁屿川接过他手里的箱子往外走,沉声开口:“我已经查到当时承建南江大桥的两个分包商没有经过正常的招标流程,就参与了桥梁建设。
这两个分包商都是宁市本地的小公司,本身是不具备承建资格的,但他们却负责了最重要的主梁部分的建设,费所,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费天满腹的牢骚梗在喉咙中,消化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从哪儿查到这些东西的?”
梁屿川没答,费天随即冷哼一声:“当年你爸出事后,我找过多少关系调取过中建集团的资料,都没能办成。
你肯定是找了中建内部的人,这个人职位还不低,是江栩,对不对?”
梁屿川没否认,只道:“可能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太多年,没人想过,还有人会去查十几年前的事情,所以也就疏于管控了吧!”
费天没理会他的找补,扯着他的胳膊让他停住了脚步:“我问你,你确定江栩能信得过吗?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牵连有多广?”
这回,梁屿川没有任何犹豫地点了头:“我信她,如果她不想沾染这件事,大可以敷衍我说找不到那些资料,毕竟对于她来说,这是最简单省事的回答。
但她费了很大的力气,帮我找到了这些资料,也从这么多年的混沌中,为我指明了这一点方向。
费叔,这么多年了,我只能信她。”
梁屿川说到最后,声音中满是颓然与丧气。
费天不忍心再打击他,却又舍不得看着他去撞得头破血流。
费天舔了舔唇,犹豫着开口:“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这次回国,从什么地方查起?江栩毕竟不在国内,也不可能因为这些事情抛下项目回国……”
“费所,白筝入职中建了。”费天话还没说完,梁屿川就直接回答了他。
怔愣片刻,费天无奈地点头:“行,行,你心里都有数就行……”
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补了一句:“回去之后,有啥事就给我打电话。毕竟我也在这行干了这么多年了,别一个人死扛着。”
他说完就转回了身子,没有看到梁屿川红着眼睛点头的模样。
三天之后,白筝和梁屿川一起,又一次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相较于上一次的欣喜,这一次,两人的心中都更多了几分忐忑。
盛夏的北京,虽然温度比不上沙国,但仍旧是炎热的。
白筝没有太多的时间去适应北京干热的气候,浅浅地在家附近吃了顿羊蝎子,睡了一觉,便要开始自己的培训了。
中建集团的总部在北京以西,离梁屿川的家是两个方向。
培训第一日,他带着白筝一早出发,穿过北京早高峰的车流,按时到达了集团园区。
他下车帮着白筝拿准备好的各种资料,临走时还不忘拍拍她的肩。
“好好培训,先不要想其他的事情。”
白筝点头,却还是有些担忧:“那你呢,要回家去吗?”
“不回了,我在附近找个咖啡厅,看看文件,也处理下巫郑发过来的工作,等你下课过来接你。”
白筝不想让他在这边等自己这么久,但他们和江栩的同学约好了下班之后在附近见面,便也只得随他去了。
“那我进去了,你要是累了就找地方休息一会,别一直对着电脑。”
梁屿川次奥这揉了揉她的头,像是送姑娘上学一样的心情。
“知道了,去吧,不用担心我,好好听课哦。”
白筝背着书包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园区,按照指引去到了培训的大礼堂。
一进入会场,便看到了许多年轻的面孔,大家三个一队五个一群的,都在热络地社交着。
白筝按照座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刚刚坐下,便有男生凑过来搭话。
“同学你好,你是哪个学校的呀?”
白筝硬着头皮说了“沙国建筑科技大学”,果然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惊讶的神色。
“你是留学生呀,你好你好,我叫戴荣,是本科南大,硕士清华。”
白筝礼貌地和对方握了握手,咋舌于同一批次校招生的学历。
正思索着自己是不是走了江栩的后门才能拿到offer的时候,有女生在她旁边落座,还和戴荣打了个招呼。
他们神色自然,显然不是第一次认识。
寒暄完之后,那女生又转向了白筝:“你好,我叫孙玉。”
白筝忙不迭点头:“你好,我叫白筝。”
再一次交换了学校和专业信息之后,白筝忍不住问:“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