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筝到家的时候,梁屿川还没回来。
下课时发出去的信息还没有得到回复,白筝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手机,心中总感觉不太踏实。
坐了一会后,实在感觉时间难熬,她便起身去了厨房。
冰箱里有一些简单的菜,她简单蒸了点米饭,做了点家常菜。
梁屿川出去谈事情,就算是在餐厅里肯定也没心情吃饭,她想着自己亲手做的,他总会给面子吃一点。
桌上的菜从热气腾腾放到冰凉,白筝百无聊赖地趴在桌上,颓丧得不像话。
九点多,密码门响,梁屿川一推门,便看到了趴在桌上的白筝,和她面前没有动过的饭菜。
白筝惊喜地站起身:“你回来了。”
他连电脑包也来不及放,快走两步到她面前,紧紧地抱住了她。
“对不起阿筝,让你等了我这么久。”他的声音有些哑,是白天说了太多话又没有喝水导致的。
白筝轻拍着他的背,声音轻缓:“没关系,没关系。”
梁屿川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味道,让自己翻飞了一整日的思绪一点一点平静下来。
“咕噜”一声,是白筝的肚子响了,梁屿川推开她,愧疚不已。
“怪我,光顾着抱你,忘记你还饿着肚子呢。”
说着他就要撸起袖子去热菜,白筝却把他推到了旁边。
“我来热,你去洗手。”
再次回到餐桌上,两个人都端起饭碗,大口大口地吃着。
到了这个点,白筝是真饿了,梁屿川更是如此。
白天在外面,他全然没有进食的欲望,但回到家,看到白筝,和她亲手做的饭菜。
他便只想将那些烦心事暂时抛之脑后,好好地和白筝吃一顿晚饭。
白筝一边吃饭一边和梁屿川分享了今天在课堂上发生的事情。
她的语气很兴奋,尤其是提到受到别人的肯定时,一双大眼睛晶亮晶亮地眨巴着,看得梁屿川心软不已。
他的唇角弯弯,同样打从心底里为白筝感到开心。
他接二连三地往白筝碗里夹了几块排骨,“奖励你,我就知道我们阿筝是最棒的!”
一顿饭说的都是开心的事,梁屿川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吃了满满两碗饭,还将白筝做的菜全都吃了个精光。
吃完饭,两人轮流洗了个澡,白筝盘着头发坐在沙发上,等着梁屿川来给她吹头发。
梁屿川很细致,也很有耐心,他喜欢为她做这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感受那种被需要的感觉。
热风铺洒到头上,风噪声席卷了耳膜,梁屿川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轻轻地拨弄着她的头发。
安心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出来,白筝软了身子,慢慢地窝进他的怀里。
头发吹干后,梁屿川将吹风机放到一边,仍然顺着白筝的动作,从后面环抱住她。
空调的温度开得不算太低,但他们仍然紧贴着彼此的身体,从带着汗涔涔意味的温度之中,寻求自己与这个世界的链接点。
“阿筝,今天,我见了不少人。”
“嗯,我知道,你慢慢说,说你想说的。”
“当年南江大桥的总工,在南江大桥垮塌之后,已经移民美国,和国内断联了。
其他的工程师,都只负责某一个模块,并不能完整地了解整个项目的施工情况,所以我也只能从他们所说的细节之中,一点一点去拼凑。
为什么健为和上瑞两家公司,并不具备足够的资历,且没有经过正规的招标流程,就能参与大桥最重要部分的建设。
是因为,他们是甲方指定的施工单位。当然这些事情都没有走名面上过,也没有留下太多的纸质材料。
但据几位工程师回忆,他们那时候,都能感觉得到,这两家小公司虽然施工能力一般,但是后台却很硬。
那时候的中建集团处在从国有改制成为民营企业的混乱时期,集团内部人事管理混乱,入不敷出。
高层都只想着多包点活干,好解决无人兜底带来的恐慌情绪,也因此,在项目的建设过程中,自然而然地会受到甲方的掣肘。
至于这两家公司背后具体有什么样的后台,目前还不太清楚。
但是,我猜想,这职位应该不会很低,毕竟,有能力左右巡查组的调查结果的,绝非是普通级别的人能够做到的。”
越说到后面,梁屿川的声音越沉,像是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头顶,让他连呼吸都显得有些困难。
白筝的右手紧紧抓着自己的左手,在她感觉到痛的时候,手臂上已经出现了一排明显的指甲印。
她下意识地将衬衣的袖子往下扯了扯,企图掩盖住那排痕迹。
她从梁屿川的怀里挣脱出来,转过身,盘着腿,与他面对面。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