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纱纱影子一闪,很快没了,留下纪绒绒一头雾水。
--
纪绒绒走出医院,静音的手机不停地闪亮。
她看了名字,使劲攥了把拳头,火气又上了来,索性直接接起:“叶灏丞,你问我干什么,我现在想问问你!你干什么?!”
耳边是车子穿越在开阔的路上带起的风声,呼呼呼——像午夜的猛兽在咆哮。
叶灏丞像是编好了措辞,一口气说:“我去赤山见你父母,你很害怕?是不是把比我藏衣橱里,担心我随时会跳出来一样害怕?”
“你——”纪绒绒结舌,半响说,“对!我不想让他们产生什么误会,对他们的女儿失望。”
听筒里一阵长久的沉默,叶灏丞:“当初你嫁给我,他们是不是也曾经非常失望?”
纪绒绒不想他提这茬,也愣了许久,轻轻地,带着漫不经心的口吻笑说:“幸好,现在不是离婚了?唔,这么样算,我还得感谢你,毕竟离婚是你提的啊。我要为你拍手鼓掌!”
“纪绒绒……”叶灏丞此刻心情复杂,迅速转移话题,“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在医院?去看郑爵?再给我十五分钟,我——”
疯了,从赤山到中心医院,将刚才他和郑爵、纪纱纱聊天的时间都算上,怎样还得半个小时,他居然说十五分钟?!
纪绒绒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叶灏丞,这么大年纪,还玩猫捉老鼠有意思吗?你想说什么?就现在,在电话里也能说明白,如果你现在不说,今天就没机会了!如果一个人诚心躲着另一个人,就一定不会被找到,不管缘分,还是人为。城市这么大,你到医院的这段时间,足够我离开,去别的地方,到时候,你还是找不到我,你骚扰我朋友也没用,找我父母也没有用,反正正好赶上公司圣诞元旦,我正好想休假……”
叶灏丞动了动喉咙:“你又要去哪里?威尼斯?”
纪绒绒哼笑:“看来你对威尼斯挺有情结。”
“我?!对……我的情结是从你那里得到启发的。”
纪绒绒沉不住气了:“不说正题,我要关机了。”
“纪绒绒!”叶灏丞叫住,“我和季月分手了。”
--
纪绒绒屏住呼吸,心里好像有块冰凉凉的化开一片,寒彻骨髓。
她在冷风中涩涩打颤,正要掐断,叶灏丞似乎预感到了她的反应,紧接着快速地说:“纪绒绒,不要挂断——”
纪绒绒重新把手机放回耳边:“你和季月分手又怎么样?”她冷笑,“你想要我说什么?感激涕零,热泪盈眶?放个鞭炮庆祝一下?叶灏丞……我不管你和季月上没上过床,我现在只问你,你是不是曾经在婚内和季月暧昧,带她去见你的朋友?和她外出约会,整夜没有回来?”
叶灏丞哑口无言,一阵沉默,事实就事实,他回避不了。
“……我承认……我……那段时间,我现在想起来也是糊涂的……我不该用这种方法刺激你,绒绒,其实我对季月——”
纪绒绒又笑,现下,凉薄而无情的人变成了她:“好,你承认就好!那你现在做的一切,向我道歉,纠缠我,想要弥补我,告诉我你和季月分手,是以为我还爱你?只要你跟季月分手,再向我挥一挥手,我就会像见了骨头的狗一样兴高采烈投回你怀抱?”
叶灏丞狠狠握紧方向盘:“纪绒绒!你何必这样说自己!”
“纪绒绒气的发抖,路人纷纷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冰凉的水迹划过面颊,她深吸口气,伸手抹去,“我们离婚了……在我的婚纱……被烧成灰的那一刻,我知道……我这三年来有多蠢!美梦是我自己想象编织的,你用漠不关心,用无所谓,最后用季月,一次次地敲碎它,我还是醒不过来……终于老天看不过眼了,用一场大火惩罚了我……叶灏丞,我不可能回头,不可能原谅你!”
她说完,再不迟疑,掐了通话,整个人却力气尽失,行尸走肉般走了一段路,哭哭笑笑,脑海里只剩下“你不能回头”。
而叶灏丞在她的话音落下后,伴着一声尖锐的鸣笛声,直感身子猛地向前一震,在还没察觉到发生了什么时,前额已经磕在方向盘上。
还好被安全带及时拉回,他才不至于冲出去。
人的自我防卫反射,让他忍着眩晕,下意识里想要找手机报警,然而,手脚突然不听使唤,眼前一黑,毫无知觉。
--
如此,纪绒绒消消停停地过了元旦假期,她再没见到叶灏丞,也没接到他的电话,顿时人生都清净了。
郝娟却始终对那晚叶灏丞的到来心存不安,虽然纪绒绒解释过,她还是耿耿于怀。
酝酿了几天,郝娟将之前提起过的徐阿姨儿子的照片发给纪绒绒:“小伙子很帅,也很优秀出色,回国之前伦敦一间出名的律师行做了八年,你好歹看一眼,绒绒!”
母上大人逼她相亲,纪绒绒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