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都哭了,而今却有倒戈之相,这是想让他放了蒋震申吗?他一步上前,用力捏住了陈莹的下巴:“你倒是说说看,本王为何不能追根究底?”
她吓得睫毛乱颤起来。
怎么会有这种人,一言不合就动手动脚的?她从来没有遇到过,先是好像兔子一般不动了,可回过神却挣扎起来。
幽幽的,似兰花的香味钻入鼻尖,萧隐盯着她动人的脸蛋,凑近了道:“你不说,休想本王放手。”
他好像下定了决心,松开手反掐住她的腰。
陈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偏这时候,听到沈溶的声音好像在问她的去处,她一下心慌意乱,上次在香山,刘云珍已经挑拨离间提到萧隐,这回要是再让沈溶看见,两人独处离得那么近,那不是永远都说不清楚?听到声音越来越近,她心里着急,低下头,用力咬向萧隐的胳膊。
猝不及防,刺痛袭来,他一下松开了手。
陈怀林虽是在浮山卖油的,一介草民,且已经去世,可吕氏到得陈家来,奴仆们还得尊称一句大夫人。
袁氏吃了一惊,转头看着老夫人:“嫂子病了吗?母亲,您可晓得?”
一个月前,陈怀安与她商量,说吕氏孤儿寡母留在浮山不合适,又说陈佑越来越大,应该请个好一些的西席。丈夫开口,作为妻子不好反对,毕竟那是亲大哥的遗孀,且陈怀安现任吏部左侍郎,前途敞亮,她跟着水涨船高,自然是满口答应。
谁想到吕氏竟然一到家里就吐血了,她十分奇怪,三年前陈怀安独身回浮山,料理陈怀林的后事,听说吕氏还好端端的,而今一过几年,却生了病。
老夫人也不知,皱眉道:“怎么回事儿,快些去看看!”
“去请回春堂的坐馆大夫,要是马大夫在就更好了。”袁氏吩咐下人,回头急忙忙叮嘱女儿,儿子,“你们且在这里等着,我去迎你们大伯母,等会儿见到堂姐,堂弟,可要好生相待,敏儿,尤其是你,知道吗?”
叫陈敏的小姑娘才九岁,咯咯一笑:“晓得了娘,既然是堂姐,肯定比我们大,我能怎么欺负她呢?”
女儿古怪精灵的,袁氏瞪她一眼,跨出了门槛。
就在这时,陈怀安大踏步走进来。
“老爷!”袁氏吃惊,“您不是在杨家?”
“无甚要事,便回来了。”陈怀安看她一眼,“路上遇到大嫂,我已经使人去请大夫……安置他们的清和苑妥当了吧?”
“自然是。”袁氏捏着帕子,“大嫂真的病了吗?哎,这可如何是好,我还叫厨房办了接风宴,一路风尘仆仆的,多不容易,原想给他们洗尘呢!而今看,是该先歇着了。”
都吐血了,总不能还急着叙家常。
他也是这样说的,可吕氏不肯,执意要先来拜见母亲,陈怀安回头看,只见陈莹扶着吕氏慢慢走过来,两个人生得一样的个子,都很高挑。
“母亲!”吕氏看见老夫人,连忙蹲下请安。
陈莹感觉到她的手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很是紧张,甚至有些冷汗溢出来。
那一年父亲去世,祖母不曾出现,叔父称她感染了风寒……陈莹咬一咬嘴唇,祖父早早去世,叔父后来入了翰林便将祖母接过去了,这些年,她从来没有见过祖母。
抬起眼,印象里不喜欢笑的老人家,穿着雍容,早就有了官宦家眷的派头。
老夫人打量孙女儿一眼,又打量孙子一眼,眼中渐渐有了笑容,招一招手道:“快过来让我瞧瞧,一晃你们都长这么大了,我一直惦记着,早就想叫怀安接你们过来。”她与吕氏道,“快些起来罢,都病了还客气什么,凤娘,你扶她去歇着,莹莹,佑儿留下陪我说会儿话。”
凤娘一直伺候老夫人的,闻言上去搀扶吕氏。
担心母亲,陈莹不放手。
吕氏轻声道:“我无妨的,也确实没有力气了,再说,大夫一时半会儿到不了,你去你祖母身边吧,我睡一会儿。”
面色憔悴,这一路奔波月余,委实是累着她了,都是自己非要母亲来京都,许是又严重了些,可她又有什么办法?母亲的病一定要治好,他们也应该留在京都,陈莹松开手,让凤娘领着母亲离开。
陈佑抬头瞅瞅姐姐。
弟弟年纪小,甚至都没有见过祖母,陈莹拉着他走到老夫人跟前:“祖母,佑儿有些认生呢,他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又催弟弟,“佑儿,快些叫祖母呀。”
陈佑很听话,连忙道:“孙儿见过祖母。”
“还有婶娘,两位堂姐,堂哥。”陈怀安,刚才是叫过了。
陈佑又听从。
十分的乖巧,老夫人很喜欢,伸手摸一摸他的小脑袋,笑道:“要吃点心吗?路上饿了罢?”她从高几上的白瓷盘里抓一些放在陈佑的小手里,“以后想吃什么就告诉祖母,祖母都给你买!”
点心一样样都很精致,是他没有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