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完账将东西装在牛车上,角丽谯又拉着李莲花进了对面的成衣铺子。
一进店,便对老板吩咐道:“老板娘,把刚才我选的衣服拿过来吧。”
“好嘞,小娘子,这位公子是您相公吧,真是谦谦公子,陌上如玉呀,与您这般仙子般的容貌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矮矮胖胖的中年妇人捧着一堆衣物,边说便走了过来,脸上尽是讨好的神色。
角丽谯闻言也不否认,李莲花想出口解释,忽又觉素不相识之人,好像没有必要,便也闭口不言。
看到妇人怀抱的均是男子衣物,便明白角丽谯是要给自己买衣服,怎奈他囊中空空,只能婉拒道:“我有冬衣。”
“就你那几件破破烂烂的棉衣,袖子都磨破了,还不赶紧扔掉,免得污了我的眼睛。”角丽谯讥讽道。
李莲花一噎,这女魔头说话实在让人不爱听。
老板娘见状,急忙插话道:“相公,听口音是南方人吧,您有所不知,我们这里冬天可冷哩,寒冬腊月的,滴水就能成冰,看您身子骨也不是很硬朗,要是不小心染上风寒,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您还是听小娘子的,选几件御寒的棉衣,方才稳妥。”
“您放心,我们店里的衣服料子都是一等一的好,其他店都比不得的。小娘子眼光好,挑选的衣物都是我们店里最上乘的衣服,保证您穿上后,不仅保暖舒适,而且更衬您的气质,必定玉树临风,举世无双。”
李莲花听着妇人滔滔不绝的夸赞,心中好笑,溢美之词如同流水般源源不断,也不知道老板娘从哪儿学来这么多奉承人的话。
他深知自己带的衣物不足以抵御这北方的严寒,何况自己身中剧毒,更为怕冷。
他轻轻地摸了摸鼻子,略显尴尬地侧身低声对角丽谯说道:“那个,角大美女,我……我没带银钱。”
角丽谯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便咯咯轻笑起来,“放心,我给你买。” 眼神还意味不明地在他身上转了一圈,那神情仿佛在说:“我养你。”
李莲花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只得故作嗓子不适转过头去。
老板娘察言观,不动声色地色看着角丽谯和李莲花,心中暗自猜测:原以为两人是小夫妻,但看这女子衣着华丽,看着极是富贵。男子粗布麻衣,颇为寒酸,长的却是英俊非凡。刚才自己说男子是女子相公时,明显两人神色不对,莫非这男子是这女子养的小白脸?
此念头即起,老板娘看向李莲花的眼神中不自觉地多了份鄙夷的意味。
李莲花何等敏感之人,察觉到了老板娘神情的变化,心中便知其意。他不自在地轻轻转身,避开了老板娘探究的目光。
角丽谯将老板娘和李莲花的眉眼官司尽收眼底,眼珠一转,拿起一件月白色暗锦纹外裳,说道:“花花,这件月白色的长衫更衬你,你快去试试。”
声音又轻又柔,尤其那声“花花”腻的能滴出水来,李莲花浑身一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低声道:“角丽谯,你发什么疯?”
角丽谯眨巴着漂亮的月牙眼,无辜道:“我让你试衣服呀!”
李莲花瞥了眼老板娘,咬了咬后槽牙,夺过角丽谯手中的衣服,转身进了试衣间。
角丽谯看着李莲花吃瘪的模样,心情颇好,拍了拍手边坐下吃茶,边等他试衣服。
角丽谯是知道李相夷生的好看的,年轻时肆意洒脱,一身红衣骚动了多少少女的心,当年的她也不能免俗。
只是那时李相夷是维护武林正义的正道魁首,她则是祸国殃民的江湖妖女。
后她因一念之差,血洗风陵剑派,而他一心捉拿她。两人你追我逃地纠缠了三天三夜,当时自己被他逼迫的狼狈之极,毫无形象可言。
她仍记得,当时李相夷看她的目光就如看着一个死人,冰冷无情,让角丽谯不寒而栗,自此,对他就只剩下惧怕和愤恨了。
为了报复他,她蛊惑云彼丘给他下毒,让他从神坛跌落。没想到,他却用了十年时间,从李相夷变成了李莲花。
经过十年的蹉跎,他早就没了当年的那份锐气,多的是一份云淡风轻的豁达。再后来,两人数次交锋,角丽谯虽多次占据上风,但李相夷始终气定神闲,即使深陷囹圄,那张嘴也能把她气的半死。更是因为他,让她的十年谋划毁于一旦,她对他更是恨之入骨,看他只觉着面目可憎,讨厌至极。
然而,自从她死里逃生,不再对以前的事,以前的人执着,甚至还在无意中救下了他。如今,两人相处也算融洽,再看他,只觉得刚刚老板娘的夸奖真是恰如其分,确实是陌上如玉,举世无双。
“咳咳,怎么样?”李莲花见角丽谯只是呆呆地望着他,出声提醒道。
“嗯,不错,不妨再试试其他款式。”角丽谯并不觉着尴尬,笑着回道。
“不必了,按照这个尺寸再拿一件即可。”
角丽谯并不理会,只是转而对老板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