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夷,你快一点,照你这龟速,我们天黑也爬不到山上。”
角丽谯站在山岗上,看着落在身后两丈远的男子,大声催促。
李莲花扶着路边的大石,气喘吁吁,“我说,角大美女,咱们就不能等积雪融化些再来吗?如今大雪封山,我体力有限,实在是力不从心。”边说边轻轻捶打着自己的小腿,以示自己的疲乏。
“李相夷,你少给我装蒜,我清楚得很,你的内力业已恢复至两成。当初,你只有一成内力,孱弱的像条小病猫,我都敌不过你。现在已经恢复两成功力,何至于爬个山就累成狗熊样?”角丽谯毫不留情地戳穿他的伪装。
李莲花皱眉,无奈地用手掏了掏耳朵,“女孩子家家的,说话还是文雅些好,狗熊、乌龟、王八之类的词还是要少用为妙。”
“李相夷,你是个老妈子吗?整天唠唠叨叨,本姑娘就是粗俗,你能怎样?你要不喜欢,大可回去找你的乔美人。”
见李莲花并靠在大石上,并不挪动,角丽谯又催促道:“快点,别磨磨蹭蹭的,若误了捉松鼠的良机,我可不饶你。”说完,也不等李莲花答话,又转身疾步向前奔去。
一日前,角丽谯偶然间见到小虎子养了一只小松鼠,毛绒绒的,心中顿生喜爱之情。
幸好她尚存理智,还有些成人的自觉,没有从小虎子手中强要了过来。而是,拉着李莲花向栓柱请教了些捉松鼠的方法。今日,便迫不及待地上山,誓要捉一只松鼠不可。
山路本就蜿蜒曲折,此刻又被厚厚的积雪覆盖,道路湿滑难行,寒风又凛冽刺骨,鲜少人出门,李莲花实在不愿离开舒适的温室,更遑论冒着严寒与危险上山捉松鼠。
只是这女魔头缠磨人的功夫实在了得,自己被她磨得无法,才勉强同意跟着她一起上山。望着前面角丽谯渐行渐远的身影,李莲花心中无奈,只得收了佯装捶腿的手,快步跟上。
看着前面女魔头的身影,不过转过一个山弯,便不见了踪迹,李莲花心中一惊,脚下轻点,便急忙向前奔去。
幸好,大雪封路,山间除了他们二人,并无其他行人。大雪上尚留有角丽谯的足印,李莲花顺着脚印慢慢寻了过去。
穿过一片枯树林,转过身来,便看到一个角丽谯俏生生地立在一株红梅之下。
一树梅花开得正艳,红得似火,与树下的淡蓝色身影相映成趣,恰是一幅颇有意境的美人雪地赏梅图。
听到声响,角丽谯回头问道:“这株红梅与你当年赠予乔美人的相比,何如?”
李莲花立住脚步,抬眸望向那一树傲放的梅花,花瓣上挂着晶莹的雪珠,红白交织间更显得娇艳欲滴。一阵寒风掠过,吹落点点雪花,梅香随着雪花飘散,弥漫在空气中,清香怡人。
“赏花赏景,本是因人而异。景随人变,即便相同的景致,相同的人,心境不同,感受也各不相同。”李莲花回道。
角丽谯扫了他一眼,嗤笑道:“你这顾左右而言他的本事真是越发娴熟了。那你倒是说说,此情此景,此人此物,你又作何感想?”
白雪皑皑,红梅怒放,蓝影倩立,粉面含春,月眉星眼,笑靥如花。
李莲花不由得心中一荡,错眸笑道:“此情此景,自是美不胜收!”
角丽谯并未深究他话中的深意,只是凝视着那株红梅,叹道,“东方青冢家的异种梅树自是美的,只是可惜了,那一庄梅苑!”
当年为对付笛飞声,李相夷带领四顾门门众路过青竹山,无意中看到东方青冢梅苑中有一株异种梅树,美不胜收。
年少轻狂的李相夷执意要东方青冢赠他一枝红梅,东方青冢不允,因此而与东方青冢在梅苑中比武,东方青冢大败,最终李相夷折的一枝红梅远去。
东方青冢大怒之下,竟将整座梅苑付之一炬,自此不知所踪。
李莲花忆起往昔,心中感叹,李相夷真是害人不浅!
角丽谯伸手拽下一枝红梅,放在鼻尖嗅了嗅,漫不经心地道:“你可知,在你不顾廉耻要摘红梅之前,东方青冢刚刚将那株红梅赠送与我。“
角丽谯轻叹一声,继续道:“只可惜啊,当你折了那枝红梅飞身而去,本姑娘就觉着那株红梅不过尔尔,东方青冢一气之下,便将整片梅苑付之一炬,现在想想颇为惋惜。”
李莲花心中微叹,东方青冢焚烧梅苑,并非全然因李相夷而起,角大美女应该才是关键。
那一株珍贵的异种红梅,应本是东方青冢拿来讨好佳人之物,却被李相夷无意中搅得颜面全无,岂能不怒?
遥记当年,皓月当空,李相夷立于屋顶,负剑而立,听着东方青冢在佳人面前,将那株异种梅树赞得天上地下绝无仅有。
美人笑颜如花,灿如天上明月。
李相夷,哂笑出声,一株梅树而已!
皎皎月光下,他飞身而下,宛如天上仙,剑影晃动,东方青冢大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