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轻身掠过四顾门的布防,悄无声息地落到李相夷的房门前,他将房门轻轻推开一个小缝,闪身而入。
时隔多年,这是他再一次踏入这间既熟悉又陌生的房间,房内摆设一如从前,但是早就物是人非。
他缓步至床头的多宝阁旁,指尖轻触,拉开一个抽屉,见里面旧物安然无恙,嘴角不禁泛起一抹微笑,伸手拿起收入怀中。
取得所需之物,他便不做停留,身形一闪,已至乔婉娩的房前。他犹豫片刻,终是抬手轻敲房门。月光下,乔婉娩一身粉衣,静静而立,满是疑惑地望着他。
“阿娩,我可以进去坐下吗?”李莲花微笑着问道。
“你是相夷?”乔婉娩惊呼出声,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李莲花伸手轻轻拽了拽衣袖,笑道:“是我,为了方便行走,换了副面容。”
乔婉娩连忙让他进屋,顺手关上了门。“相夷,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你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她语带哽咽的问道。
李莲花进到房内站定,道:“当日我乘船北去,途中不幸毒发,幸得人相救得以保命。近来身体渐愈,因有要事需办,这才返回。”
“你身上的毒可已解了?”乔婉娩关切地问。
“尚未完全解除,但已无大碍。知你和兄弟们挂念,特来报个平安。我如今一切安好,你们无需再为我忧心。”李莲花安慰道。
“相夷,大家无时无刻不在念着你。你可愿重归四顾门?”乔婉娩眼中含泪,期冀地看着他。
李莲花轻轻摇头,“我已经过惯了懒散的日子,那些繁重的职责,我恐怕已难以胜任。听闻你与笛飞声正共商缔盟大计,四顾门门主你做的很好。现在的四顾门已经不需要李相夷,更不需要李莲花”
“不,不是这样的,相夷,四顾门需要你,这个天下更需要你。我只是被事所迫,其实并不想当这个门主的。”乔婉娩心中泛起一阵酸楚,轻声自语。
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柔和而坚韧,李莲花望着这一幕,不禁感慨。当初一心只想着相夫教子的娇弱女子,如今已蜕变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女侠,不知她是否开心?
李莲花轻声说道:“世事多变,短短数月,我便似在世为人,这些江湖恩怨已经离我很远了,我现在只想与所爱之人逍遥自在地过完余生。若这个门主你实在做的辛苦,便不做,阿娩,我自始至终都是希望你能幸福。”
乔婉娩闻言,沉默片刻后缓缓抬头,眼中包含着太多的情绪,仿佛有泪光在轻轻闪烁,最终她只是轻声道:“好。”
李莲花微笑,说道:“阿娩,我要成婚了。”
乔婉娩眼中满是震惊,失神片刻后,轻声道:“那位娘子,是救你之人,对吗?”
李莲花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语气中充满了温柔,“对,我的夫人脾气不好,而且善妒,所以我就不请你喝喜酒了。”
乔婉娩听出他语气中的甜蜜和宠溺,温和一笑,说道:“恭喜你,相夷,祝你们琴弦和鸣,白头到老。”
“谢谢”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与慌乱,隐约间夹杂着“抓刺客”的呼喊声。
李莲花听声音是从肖紫衿的院中传来,心头猛地一紧,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迅速转身,对乔婉娩郑重其事地说道:“乔姑娘,夫人善妒,以后你我还是以此相称吧。我的行踪还请为我保密,我尚有急事需要处理,我们就此别过,愿你能放下过往,不再为往事所困。”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展,便如轻风掠过,瞬间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李莲花施展出婆娑步,转瞬之间已至前院,只见角丽谯正被石水、纪汉佛等十余人团团围住,心下着急,随手摸出袖中的迷药便向石水等人挥去。趁众人纷纷抬手遮挡的空隙,一个旋身,将角丽谯揽入怀中,足尖轻点,几个起落间已带着她突破重围,远离了四顾门。
随而至的乔婉娩,看着李相夷带着刺客而去,便知此事可能与他相关,便出声止住欲要追击的众人。
乔婉娩想起他离开前,对自己的称呼——“乔姑娘”,不由得苦笑,心中五味杂陈。刚才那名刺客的身形分明是个女子,可能便是他口中的“夫人”吧。
微微低头,乔婉娩在心中默默告诉自己,那些过往的情感纠葛已成往事,如今他们只是朋友。她抬头望向远方,抛去心中的异样情绪,坚定地告诉自己,以后她就只是他的好友,乔婉娩和李相夷的爱恋早在十年前就结束了,不是吗?
李莲花带着角丽谯疾奔数条街,才停下脚步。甫一站定,李莲花便急切地问道:“你可有伤着?”边说边仔细地上下审视着她,生怕错过任何一处伤痕。
角丽谯轻轻拍开他他的手,娇嗔道:“哎呀,我没有受伤,好歹我也是武林中让人闻风丧胆的妖女,哪会那么容易受伤?”
见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李莲花心中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