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冷雨里夹了冰晶,北风呼啸,空气潮湿,比雨更冷,比雪泥泞。
子规的眼睛突然盯住一个方向。她记得,院子里兰花丛后头的墙角上,有个狗洞。
母亲还在的时候,若有什么吃剩了的饭菜,便会丛那个洞里递出去,给院墙外的乞儿,或是流浪狗。
子规没有打伞,也没有穿厚衣服,哪个洞很小,容纳孩童还好,她如今已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幸好纤瘦,才能勉强通过。可这狗洞实在是容不下锦帽貂裘了,只够她穿一身单衣,匍匐爬出。
子规喘着粗气,从狗洞里钻出来,顾不得脸上身上的脏污,顾不得顺着发丝淌下来的雨水,径直往安王府跑去。
她要去找安王,她是大衡最有权势的将门的嫡女,她是皇后的侄女,太子的表妹,安王娶她不会吃亏的。
而且他们的目标是一样的,她知道许多皇后的事、鸿鹄的事,她甚至知道南疆那边的军中布局,这些安王一定是想知道的,她可以帮安王当上皇帝。
只要安王当了皇帝,她就是皇后,到时候李玄乙就会跪到在她身前,奴颜婢膝地巴结着她,哀求她原谅她今日的种种。
到时候她会让她生不如死,将今日她遭受的一切十倍百倍奉还给她!
而那时候陈天忌也会后悔,后悔错过了这世上最好最了不起的女子。
而且安王必须帮她,是他占据了她的处子之身,他是她第一个男人,他怎么能不帮她。
“安王殿下!”子规疯了一般扣着安王府的门环:“安王殿下!我是李子规啊!安王殿下求您救救我!安王殿下!”
安王府的守卫将门打开,看到眼前鬼魅一般的女子吓了一跳,听闻她自报家门,是靖南将军的妹妹,守卫不敢怠慢,让她在廊下避雨,自己先进去通报。
待子规被带进安王书房的时候,她已经被冻得有些僵硬了,只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安王夜半醒来,有些疲态,但脸上是笑着的,只是这笑容总有些可怖,如同今晚的夜色。
王晗是知道李子规给他下药的,也知道皇后有意让她认罪伏法。
他最恨的并不是下药这件事,而是李子规的愚蠢。
如若李子规用计成功了,那日在他怀里承欢的是玄乙,他葬送一点点名声,又有何妨呢?
可那天同他颠鸾倒凤丢人现眼的,偏偏是这个蠢货。
不过……今日她走投无路,来了安王府,倒不是全无可用之处。到底是李家的嫡长女,哪怕李家已经全然放弃她了,但毕竟在李家长了这二十年,身上总有些能用得上的消息。
而且只要李子规一天没有认罪,他便是全然不知内情的受害人。若将李子规纳了,除了玄乙会受委屈,其他人都是得利的呢。
他可以演一出情深义重的戏码,李鸿鹄和李画眉也保住了这个姊妹,陛下的颜面、宫里的名声都能好上一些,何乐而不为?
至于玄乙这点委屈,将来她到了府上,他自是有机会好好补偿她。
想到这一层,王晗歪了歪头,看向子规,轻笑着说了一句:“跪下。”
子规一震,不可置信地看向安王。
“怎么?不愿意啊?”安王笑意更甚。
子规的眼里噙了泪,缓缓地弯了双腿,跪在了王晗身前。
安王走近她,用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紧接着摇了摇头,这张脸,真是乏善可陈。
不过,好歹还有个生得不错的玩意儿。
安王将食指公开,伸出手掌。
子规怯生生地将手搭在了他的掌心。
“冷不冷?”
王晗的这句问话满是柔情,子规瞬间鼻子一酸,哽咽着点了点头。
王晗将她的双手握在掌中,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摩挲着,似乎想让她尽快暖起来。
子规从未感受过男子的这般温情与耐心,满眼感激的望着王晗。
可未出一刻,王晗的话便让她再次坠落深渊。
“你的手生得好看,我很喜欢。”王晗还是笑着,这次的笑容里却有了欲念:“来吧,脱衣服,然后就这样跪着,用这双手,侍奉本王。”
“殿下……”子规轻轻咬了下唇,表情是屈辱,也带着哀求。
安王笑出了声:“李子规,不要装出这样一副无辜样貌,你是个什么肮脏货色,本王清楚,你也清楚。那天在城墙下头,你不是高兴地很吗?如今装什么贞洁烈女?要么,照我说的做,本王快活了,过两天便给你家里修书一封,纳你做妾。要么,你就怎么来的,怎么回去,立时滚出去便好。”
“做妾?!我怎么能做妾?我要做正妃!”
“噗!”安王忍俊不禁:“正妃……你想做正妃。”
他拍了拍手,侍从为他搬了椅子,他坐在了子规身前。
“你想做正妃啊?也不是不行……”安王凑近子规的耳朵:“那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