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两人骑马缓缓靠近凌予策所射中的仆人。
凌熠辰的面色蓦然严峻起来,嫣然这时才注意到,那支箭正中仆人的咽喉,那人痛苦地捂着颈部,全身颤抖,呼吸艰难,显然已是命悬一线。
“这……”她的话戛然而止,心中满是震惊与不忍。
两人仿佛被冻结在了时空之中,周遭的空气凝固了一瞬,只留下对方眼中的惊愕与重新审视的光芒。
初次目睹大少爷出手竟是如此迅猛果决,嫣然心中的印象仿佛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彻底颠覆了过去那位温文尔雅、善良可亲的形象。
她的思绪在这一刹那如潮水般翻涌,试图将眼前这震撼的一幕与记忆中的那个他相融合。
“接着,一会儿会有人来接他去治疗。”
凌熠辰的声音沉稳而冷静,他的话语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让人安心。
他轻盈地跃下马来,动作敏捷而优雅,随后弯腰仔细地从那受伤之人身上摘下了名牌。
阳光下,那名牌闪烁着微弱的反光,似乎承载着某种使命。
紧接着,他的手仿佛魔术师一般,从伤者衣兜里抽出一根信号烟火,不假思索地向后一抛,烟火划过一道亮丽的轨迹,直奔嫣然而来。
嫣然眼疾手快,双手轻轻接住烟火棒,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烟火棒尾部巧妙系着的绳结上。
她好奇地拉了一下绳结,仿佛解开了一个古老咒语,霎时,五彩斑斓的烟火在半空中肆意绽放,如同绚丽的花朵,在蔚蓝的天空中勾勒出一幅幅生动的画面,给这紧张的氛围增添了几分奇异的宁静。
当她的视线再次回到地面时,发现凌熠辰已迅速而专业地为那伤者处理好了伤口,不仅包扎得严丝合缝,还细心地用一根干净的木棍固定在伤者颈部,以防止任何可能的移动带来二次伤害。
他的手法熟练且精准,即便是嫣然曾经亲眼见过的军医也难以媲美。
这不凡的技能,无疑为凌熠辰增添了几分神秘而深沉的魅力,让嫣然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敬佩。
正当嫣然欲开口询问之际,凌熠辰轻轻抿了抿嘴,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主动缓缓道:“在军队的那些日子里,我见过各式各样的伤痛,有时候战场的残酷根本不容许医生及时赶到,唯有自救,方能在这刀光剑影中勉强保命。”
他的语气平和,但言辞间的沉重却如实质般沉甸甸压在人心上。
嫣然闻言,不由得想起了凌熠辰身上那些或隐或现的旧疤痕,它们如同一部沉默的历史,记录着过往的生死瞬间。
每一寸伤痕,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战斗的惨烈,而凌熠辰,总能在疼痛中坚韧地站立,继续前行,这份刚毅令人心生敬畏。
“大哥以前在军队里的时间太久,出手自然而然地带有杀伐之气,但这并不代表他乐于伤害任何人。”
这话,与其说是解释,不如说是一种对内心深处那份矛盾情感的自我宽慰。
话语轻轻飘散在空气中,不知是专为嫣然而说,还是无意间让周围的随从听到了这份隐秘的温柔。
凌熠辰言毕,目光深邃地凝视着那昏迷不醒的身躯,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沉思之中,脸庞上仅剩的,是那份深藏不露的忧虑与思考。
这番话,若是在另一个情境之下说出,也许会有更强的说服力,但现在,它似乎被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情感所笼罩。
见他如此,嫣然原本不愿多言,却终究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柔声安慰道:“其实,大少爷他只是渴望胜利罢了。”
她的心,因那日偷听到胡玉枫等人对大少爷的议论而变得格外敏感,她清楚地感知到,在凌熠辰平静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被压抑已久的炽热之心。
那份压力,即便在他表面故作轻松之时,也犹如一柄时刻准备出鞘的利剑,令人不敢有丝毫松懈。
直到刚刚那一箭射出,那股长久以来的紧绷才得以完全释放。
说话间,一群身着华丽内侍服饰的侍从步入场中,恭敬地向凌熠辰行礼,随后,医官上前,小心翼翼地开始对伤者进行仔细的检查。
“这是我失手所致,请医官务必全力以赴救治他。”
凌熠辰从怀中取出一张闪着银光的票据,悄然塞入伤者的衣物之内。
这举动,显得既慷慨又略显神秘,让旁观的嫣然心中生出一丝疑惑,不明白他为何要主动承担这份责任。
未等众人反应,凌熠辰已转身翻身上马,示意嫣然随他前往别处。
他们没有特定的目标,但路途中偶遇落单的对手,凌熠辰每一次搭弓,皆是百步穿杨,一箭中的,而当嫣然从那箭矢破空的嗡鸣声中回过神来时,只见被击中的目标皆是精准无误地被一箭穿透心脏。
马蹄声悠扬,在花草间穿梭,如果不是手中收集的令牌越积越多,沉甸甸的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