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长期的病痛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但肌肤紧致,白皙中隐约可见肌肉的轮廓,展现着一种不屈的生命力。
嫣然见状,不由轻呼出声,心中并非因为害羞,而是因为看到了大少爷身上那斑驳的伤痕,以及腿部大面积的淤青,心中的关切油然而生。
“您受伤了?”
她急忙欲去召医官,却被凌予策一把拉住,后者轻轻摇头,示意她不必。
“可这些伤是怎么来的呢?”
嫣然不解地望向那些伤口,其中一道几乎与小腿等长的淤痕尤为醒目。
虽未流血,但那般程度的瘀伤绝非短期内能自然消退,加之腰部与腹部的青紫斑驳,新旧交杂,让人看着心疼。
凌予策轻描淡写道:“这是你刚才帮我卸下的支架所留下的痕迹。熠辰说设备还未完全调试完毕,但我心急想要早日恢复行动,不顾一切地提前佩戴了。或许是因为今日佩戴时间过长,导致血流不畅,形成了血瘀,无碍的。”
嫣然眉头紧锁,对他的“无碍”持有异议,却没有反驳。
凌予策微微一笑,继续道:“今日我好不容易证明了自己,没让那些外人小瞧了去。若是在战场上断腿或丢掉性命,我倒也认了。但这仅仅是一场骑射比赛,若因为你喊来了医官,让人发现我其实虚弱不堪,如同纸糊灯笼,稍有风吹草动便摇摇欲坠,那我今天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言语间,那份淡然的笑意中夹杂着一丝苦涩,却也藏着坚毅不屈。
嫣然悄悄挺直了腰背,细嫩的脚尖轻轻踮起,心中的忧虑与明悟交织成复杂的涟漪。
今日,那些曾对他冷嘲热讽之人忽然转变风向,纷纷赞美起了凌予策,这份突如其来的赞誉让她为他感到由衷的喜悦。
然而,在嫣然朴素的心中,那些外在的虚名与浮华,真就比得上肉身躯体与宝贵的生命吗?
在她幼小的记忆里,村子是那么宁静而又闭塞,她像是被锁在一方天地中的小鸟,只能透过狭小的窗棂窥视外面的世界。
是母亲,用她那双经历过无数风霜却依然温柔的手,抚摸着嫣然的头,教给她一个简单却深刻的道理。
即使生命如同草叶般微不足道,也应努力绽放,为自己活出一抹绚烂的色彩。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生命本身,其余一切的荣耀与名声,不过是过眼烟云,虚幻不实。
临行前,主母的声声叮咛犹在耳边回响,那慈爱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决,吩咐她务必要细心照料凌予策,就连他的一丝发梢也不容许受到损伤。
如今这副光景,那腿上的古怪装置若不尽快拆除,只怕非但会留下难以消除的淤青,更可能危及整条腿的安全。
如何向家中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眸交待?这个问题如同沉重的石块,压在了她的心头。
“嫣然,你还记得我曾经问过你,是否信任我吗?”
凌予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仿佛一缕阳光穿透了云层,照进了她的心房。
嫣然轻柔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无言的承诺与坚定。
“我们之间,不是早有了不可言喻的秘密盟约吗?”
凌予策又说道,眼中闪烁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只有他们俩才懂得默契。
嫣然抬头,眼中闪烁着坚决,又一次重重点头,无声中传递出千言万语的承诺。
凌予策的面上掠过一抹难以捉摸的微笑:“现在,正是考验你的时刻。帮我守住这个秘密,并准备好接受下一个任务。”
另一边,“主子!”
随着第五个刺客被审讯完毕,凌熠辰坐在椅中,身子微微摇晃,手扶额际,眉头紧锁,似乎是在努力与疲惫和痛楚抗争。
小七闻言惊呼,忙不迭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小心翼翼地送入凌熠辰口中,眼中满是关切。
“您的身体状况如此,还是将这些审讯之事交由属下处理吧。”
小七劝说道。
凌熠辰抿了一口凉茶,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意:“审讯,又能审出什么呢?这些年,派来的人究竟是谁,你我心知肚明。除了主母,还能有谁?”
言罢,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沉重的氛围。
小七沉默不语,对于他们而言,刺杀已如日常饮食般稀松平常。
然而,这次的刺客手段更为残忍狠毒,偏逢凌熠辰负伤在身,他本期望能从这些人口中撬出些不一样的线索,可结果却仍旧让人失望。
凌熠辰淡然一笑,饮尽最后一口凉茶:“只要我的地位一日未稳,那位母亲大人是不会轻易放手的。她派人来,却又没有真正的勇气将我置于死地。”
自大哥的腿伤成为永久的遗憾起,这频繁的暗杀便成了他们生活的一部分。
嫡母的执念,如同附骨之疽,日复一日侵蚀着这个家。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