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采薇很不爽吴掌柜这副胸有成竹的姿态,把我有钱,我瞧不上你,这几个字都贴脸上了。
“小妇人做生意喜欢立个清清楚楚的契约”
不等余采薇解释完,吴掌柜就打断她:“好说好说,还像之前那般便是。”
“吴掌柜先听我说完,我与祥顺楼先签下的契约同之前不一样,目前作坊里正在做的东西全部只供应祥顺楼一家,只有祥顺楼吃不下,才可以转卖别家。吴掌柜做酒楼生意,该是明白祥顺楼开遍洛州,我们一个小作坊供应整个洛州的祥顺楼尚且供不应求,无法在与别的酒楼合作。”
“不妨事,余夫人将配方卖给我们珍味斋便是。”
“吴掌柜说笑,我们靠的便是独家配方赚钱,配方怎么可能卖!”
“还以为余夫人是个做生意有点独道眼光的,不曾想这般一根筋,你把配方卖给珍味斋,依然可以供应祥顺楼,他们又没有配方,还不是要继续从你这里采购?我们珍味斋拿到配方又不可能在卖给别人,皆大欢喜,谁都不影响!”
卖了配方还能由她说的算?
余采薇也不点破,轻笑一声:“吴掌柜的法子确实可行,我也不算违约,不过做生意以诚为本,如果我钻了这个空子,以后怕是不能在白石镇商圈立足。”
按理说余采薇现在供应整个洛州的祥顺楼调味料,算个小商贾了。
但吴掌柜的印象已经刻板,她依然是那个挤在山洞,靠到处给镇上酒楼送黑夹子求生的小妇人。
吴掌柜的语气中透着轻蔑:“以诚为本说说也罢,自己当真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商贾之道,以谋利为先,自命清高就没意思了。”
到底是乡野出身,骨子里透着自卑,试图用道德来捆绑自己得到别人认可。
愚不可及!
余采薇不卑不亢道:“看来吴掌柜与小妇人走的商道略有不同。”
吴掌柜放下茶盏:“余夫人的意思是不肯与我珍味斋合作,也不肯卖配方了。”
余采薇端的从容不迫:“委实无法再与珍味斋合作。”
吴掌柜起身,睨眼看着余采薇留下一句话:“余夫人话说的太早,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余夫人会亲自前往珍味斋与我在协商合作事宜。”
就差没直接说余采薇不识抬举,威胁恐吓她听得出来,但有恃无恐。
如果珍味斋真敢做什么,祥顺楼必然会出手,要是连珍味斋都对付不了,那只能说明这个大腿抱错了,届时被迫与珍味斋合作,祥顺楼也没二话说。
她一个无权无势的乡野妇人,想要在被权贵掌控的世界里杀出重围,总会遇到各种困难。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机应变就是!
杨大郎看着吴掌柜怫然不悦的背影,低低的说:“说是来合作,实则一点不尊重我们,压根没瞧得起我们。”
余采薇不置可否:“不必太过介怀,生意越做越大,以后这样的人也会越来越多,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产品,不落人把柄,对得起自己良心!”
阳光正好,冰雪有融化趋势,中午的地面积雪一脚踩下去全是冰渣水。
余采薇要和里正去量地,便把吴掌柜带来的那点不痛快抛之脑后了。
“大郎娘,盖酒坊用不到上百亩的荒土,宅基地种点瓜果蔬菜无所谓,但不能大面积种庄稼。这片荒地靠近大淮山,荒地砸手里无用啊。”
余采薇站在路边和里正说话:“自然是有用的,以后若是下游村落稳定种植莲藕,那么林家村就是经济中心,地只会越来越贵,我这算是先见之明。里正家手里要是有余钱,也可以买些地在手里,不管是宅基还是田,指定错不了。”
里正摆摆手:“我家哪有余钱买这些闲地在手里。”
他也没有余采薇的野心,还不知道结果到底是怎样,就敢砸几百两在地上面,布局实在太大了,里正想想都替她捏一把汗。
正说着话,赵秀脚步匆匆的走过来,笑呵呵的说:“亲家,走,去看热闹。”
“我这和里正叔还有点事,看啥热闹啊?”
“老杨家的几个妯娌干起来了,花氏把魏氏的脑袋都给开了瓢,你确定不去看热闹?”
里正闻言,哪里还顾得上去量地,双手别在身后,带着怒气往老杨家方向走去:“胡闹,才过完年就出这种事情!”
余采薇对老杨家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但里正都走了,她一时半会量不了地,便也跟着去了。
路上,余采薇问赵秀:“平日里魏氏不是把花氏哄的为她马首是瞻,她们两怎么还能打起来?”
赵秀绘声绘色的说道:“老杨家五房闹着要分家,杨老汉何婆子都还活着呢,哪里肯啊,尤其是何婆子,分了家还咋剥削儿子儿媳?
别看平时五房好说话,这次任杨老汉何婆子如何不答应都不成,死活要分,杨老汉没辙,一气之下便答应连着六房一起给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