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杨二郎从镇上回来,双驾骡子,新买的后座平车用绳子拴在一起,两节车上拉了满满货物,都是作坊要用的一些东西。
杨二郎下车就冲作坊里面喊:“长健叔,出来帮忙卸货。”
林长健没出来,苏清慈倒是出来了。
杨二郎从怀里掏了一本书籍递给她:“你要的书买回来了,不是今天让你在屋里休息吗,肚子还疼不疼了?”
苏清慈接过书,脸色微微泛起红韵,她又不是生病,是来月事了才会肚子疼,怎么在外面就问这种话。
和杨二郎至今还没有圆房,主要是她怕疼,还有一点她对那种事情的排斥,杨二郎试了好几次,最后都因为照顾她的情绪放弃。
虽然杨二郎和她曾经理想中的翩翩公子,温润如玉相公类型全然不同,也缺少了点浪漫,可她很明确自己是心悦杨二郎的。
和杨二郎在一起,一定不能让他猜自己的心思,而是要直接告诉他,不然尴尬的只会是自己。
能终成眷属,苏清慈很欢喜,偏偏不知道自己那种抵触心理从何而来。
或许她还需要一点时间吧。
“我好多了,不打紧。”
杨二郎伸头往作坊里看:“长健叔呢?在工地那边吗?”
苏清慈把今天作坊发生的事情和杨二郎说了一遍,方才孙春喜回了作坊一趟,林长健已经没什么事情,中午在家里休息一会,下午孙春喜会和他一起回来。
所以苏清慈就在作坊帮忙照看,在娘家时不怎么接触布庄,但家里毕竟是做生意的,便是耳濡目染,对生意和管理上的事情也有些了解,比起林燕儿和杨三姐,苏清慈有些时候更能帮余采薇分担。
只是大多时候有杨大郎和杨二郎,没有她什么用武之地罢了,而她也乐的做杨二郎的贤内助。
似乎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有个人能顶起她的一片天,不用让她生活的提心吊胆,颠沛流离。
杨二郎闻言,顿时火冒三丈:“林大壮那个王八蛋敢来作坊闹事,我这就去找他!”
苏清慈赶紧拉住杨二郎:“娘已经处理的很好,你这会再打上门没道理。”
“他都不讲道理,我还和他讲啥道理?”
苏清慈就知道会这样,其实上午杨二郎不在,她心里挺庆幸的,有些时候杨二郎太冲动了。
她们和林大壮不同,婆母的生意越做越大,什么都得规行矩步,不能给人落下什么把柄,以防有人借事扭曲生事。
拿她们苏氏来说,父亲做事就从不给人一点生事的机会,处处讲究个滴水不漏,不然当家业那么好守的?
“你冷静点,虽然长健叔被打了,但林大壮已经得到应有惩罚,现在他们家房契都在娘的手里握着,你要是再上门闹,反而是添乱。”
杨二郎愤愤然的看向林大壮家方向,一顺不顺问:“我娘呢?”
“附近许多村子上的里正来询问娘种植莲藕事宜,娘去田里了,一会也该回来吃饭,下午她还得和大哥去养殖户家里走动走动。”
苏清慈劝了好一会,才拦下了杨二郎。
打算帮忙一起把骡车的东西卸下来。
杨二郎说:“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能搬啥,赶紧回家去,这里我一个人就成。”
苏清慈娇俏的瞪了他一眼:“你嫌弃我?”
杨二郎心情不太好,便没什么耐心哄她,上前一把将她手上摸着的麻袋扛到自己肩膀上:“我嫌弃你啥?扛不动就是扛不动?听话,回家去,这里我一个人就成。”
好吧,苏清慈其实是知道他不开心了,想逗逗他。
但是这个货似乎气性还不小!
苏清慈回家了也帮不上林燕儿什么忙,她不会做饭,最基本的烧火都做不好,索性拿着书回屋去看了。
余采薇把各村的里正送到村口,站着说了会话,然后才和林家村里正往回走。
“大郎娘,今天的事情你别往心里去,下午我挨个上门去说那些闹事的人。”
余采薇当然不会往心里去,有什么仇,当场就报了不是吗?
别看五两银子对她不痛不痒,可对林大壮家里来说,那真是要了他半条命,尤其是是在灾荒年,五两银子那就是一家子的命。
至于林大壮家先赔了一两银子,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她管不着,谁让林大壮自己作死。
余采薇笑了笑,边走边说:“我能力有限,能做的会尽力,摆脱贫困不是朝夕,我不可能照顾到所有人,酒坊盖起来,只要是踏实能干的,以后的机会多的是,不能把目光只放在工人上,以后收益的不止是林家村村民。”
“大郎娘是有什么别的盘算?”
“里正有没有想过,酒坊盖好正式运营需要多少粮食来酿酒?我带动的只是林家村收益吗?往大了说,酒坊以后的受益可能和白石镇都密切相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