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郎非但不给林桂芬解围,反而火上浇油:“那些拿前人孩子视如己出的没几个,就算有也是大多出现在话本子里,世上几个后娘能做到?都恨不得把前人孩子往死磋磨,生怕前人孩子多吃一粒粮食,多分家里一文钱,媳妇你说是不是?”
简直是说到苏清慈心坎里去了,她很配合的用力点头:“二郎说得对,以前大夫人就是这么对我的,我和婆母都是同命人!”
苏大年怎么听意思都不对,不像是说给老太婆听,倒像是说他听的!
苏大年恼怒的指着杨二郎:“说事就说事,你问清慈干啥?”
杨二郎哼哼:“可不就是说事嘛,咋地,岳父你心虚啊?”
辛叔暗暗扶额,老爷为啥纡尊降贵来林家村,还不是查出吕氏背着他这些年在府里干了些啥。
老的老的放不惯着老爷,骂着自己的外阿婆,还顺便给岳丈难堪!
苏大年理亏骂不了杨二郎,便把气撒林桂芬身上,指着她骂道:“我瞧着你这个老太婆就是个恶毒后娘,磋磨苛待完亲家,还想在我女儿面前端个长辈的款,当我苏家没人?告诉你,以后少跟我闺女大呼小叫,不然我让你们一家子在白石镇活不下去,我说到做到!”
话落,苏大年愤愤然一甩衣袖,和辛叔往溪北的酒宴场地去了。
杨二郎气完老丈人,便对苏清慈说:“岳父难得来林家村一趟,你快去好好招待。”
苏清慈小声说:“知道我爹难得来一趟你还气他?”
杨二郎微微俯身,歪头靠向苏清慈:“我不是为你出气嘛,这里交给我,你应付不了泼皮无赖,去吧!”
苏清慈冷冷扫了林桂芬等人一眼,转身追苏大年了。
杨二郎开口赶人:“还有别的事吗?没事就回去吧!”
林桂芬咬牙切齿道:“我们带着礼满心欢喜上门道贺,你娘面都没见到,酒席也没吃就要赶我们走,不怕别人戳你们家脊梁骨?”
杨二郎无所谓的耸耸肩,轻飘飘道:“自己先把事给做绝了都不怕别人戳脊梁骨,早和我们断绝了关系,我们现在也不认你们家这门亲戚,还怕啥别人戳脊梁骨?”
“你!”林桂芬气结。
杨二郎不耐烦:“劝你们识趣点,赶紧离开,别整撒泼打滚耍泼皮无赖那出,今天我们家里贵客多,便是县令大人也来了,多为小舅舅的前程考虑考虑吧,他要真是能高中,你们现在做的一切,都会成为他仕途上的污点,搞不好高中也没办法当官。”
余怀信是林桂芬的软肋,便是不为自己名声着想,也要为余怀信名声着想,被杨二郎这么一说,是真不敢闹了。
只是林桂芬被气的不轻,胸口剧烈的起伏,下一刻就要昏死过去一般。
她听不得别人说余怀信一句不好,更听不得余怀信以后没办法当官的话。
在她的心里,自己儿子从小就聪明,读书的好苗子,文曲星下凡做了她儿子,那是注定要当官做宰的人。
余采莲谴责杨二郎:“你这个黑心肝的,竟然诅咒自己的舅舅!”
杨二郎不屑道:“啥叫诅咒?先不说小舅舅能不能高中,难道你们青水镇没有候补待阙?”
即便科举中榜,也不是都能立刻当官,很多人会被派遣到某一个地方,等待某一个官职前人卸任,给自己熬死了也没当上官的事情比比皆是,杨二郎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没多少耐心陪这家人胡搅蛮缠,挥手道:“反正小舅舅以后就算当了宰相,我们家也不会上赶子巴结,我忙的很,不送你们了!”
林桂芬今天必然是不敢闹的,吃了一肚子气,只能自讨没趣的离开。
林正松还不死心:“桂芬,咱们这么算啦?”
林桂芬气不顺道:“不算能咋地?县令都在,难不成我真能不顾怀信名声找余采薇那个贱人闹一场?”
余采莲小声提醒:“娘,你别忘了今天我们来林家村真正目的,不能就这么回去。”
林桂芬脚步顿了一瞬,随即转身往林正松家方向走:“大哥,中午我们先在你家对付一顿,等余采薇那边忙完,把人都送走我在过去。”
江氏不知道林桂芬来林家村到底什么目的,但她这会肯定是不想把人留下来的,自家一点好处没得到,还倒搭了一顿饭。
考虑到余怀信不管能不能中榜,都是秀才郎了,以后哪怕和他爹一样,在镇上教书育人,也是出息,家里后辈还指望这门亲戚帮衬,江氏这才没有把心不甘情不愿写脸上。
老杨家。
何兰听到溪北的爆竹声,便开始催促杨老汉:“老头子,你磨磨蹭蹭在堂屋干啥?都放爆竹了,再不过去就开席了。”
魏艳娥拿着一会准备装菜的盆跟着催:“爹,你倒是快点啊!”
花小桃坐在门口抱着杨风晒太阳,鄙夷开口说:“哟,娘和大嫂还好意思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