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采薇不置可否一笑:“你大嫂是个明白事理的,她心如明镜赵氏什么人,从赵氏决定要用她换彩礼,她就对赵氏彻底失望,只是碍于赵氏是她母亲,做女儿的要顾及一些,但她绝对不会听赵氏撺掇什么。”
杨三姐把头靠在余采薇的肩膀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让她的情绪很是低落,闷闷的说:
“我娘天下第一好,比所有的娘都好。”
余采薇宠爱摸了摸她的双丫髻:“好了,一会娘得和你二哥要去镇上,如果有人来闹事,处理不了就回家关上大门,一切自有衙差和里正处理。”
杨三姐点点头:“嗯,娘去看大哥的话,也帮我带个话,说我很想他。”
等杨二郎和余采薇离开,杨三姐见另一头骡子的石槽里没草料,之前都是林长健或者林同来喂,估计是太忙给忘了。
林同过来找杨三姐时,她正坐在溪边的石头上发呆,不远处一头大黑骡子自由散漫的吃着草。
林同随手拔了一棵毛草,凑到她的身边,用毛草在她鼻尖扫了扫:“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小姑娘真是长大了,姣好的面容已经张开,慢慢褪去稚气,鹅蛋脸型的线条越发明显,小小的嘴巴看起来粉嫩嫩可爱。
杨三姐鼻尖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回头恼怒的打了林同一下:“叫你手欠!”
林同在她身边坐下:“是不是因为大郎的事情不开心?余婶子不是说大郎很快会回来的吗?”
杨三姐深呼吸了口气,低落的看着清澈溪水:“以前觉得自己能帮到家里,我还沾沾自喜过,觉得自己和村里别的姑娘不一样,觉得自己能力超群,觉得自己是闪闪发光的金子。但这次的事情让我明白,其实我根本没什么能力,真遇到了事情,什么都帮不到家里。”
小姑娘自我怀疑不自信了?
“这次的事情又不是你一个女子能解决,别想太多!”
“可我娘也是女子,她就是无所不能。”
林同好笑的抬手想捏一下杨三姐脸颊,抬起来后又觉得不妥,转而拍了拍她的肩膀:“余婶子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等你也成了当家主母,肯定不会输余婶子。”
杨三姐不自信的看着林同:“真的?”
林同笑出了一嘴白牙:“当然,不可否认余婶子比寻常妇人更有能力,有时候和她明明离的很近,她也很和蔼可亲,却似乎又有一种让人觉得与她的距离其实很远,远到让人遥不可及,神秘莫测。但就是这种神秘,好似她没有什么事情搞不定,你是她的女儿的,以后肯定会像她一样优秀。”
这些话其实林同是心虚的,只是想要安慰杨三姐。
余采薇这种外表柔弱,内心稳如磐石的妇人,男人中也不常见。
她身上的才华,也不是寻常人能比。
这个才华不是说她多么有文采,而是她懂的东西和眼界,太宽太宽,或许这就是那遥不可及的距离。
林同跟着里正学知识时,经常聊到余采薇,他学多越多,对余采薇的敬佩也越深。
里正说,余采薇是一个奇女子,他亦觉得是。
可是奇女子注定是稀世,杨三姐不大可能达到她母亲的高度!
余采薇先去了祥顺楼,一会还得去官府找章云岭。
进了天字号包厢,唐掌柜便从袖带里取出一沓纸交给余采薇。
“这些都是萧咏最近接触的人,我一一细查过,余夫人你先看看。”
纸上记录很详细,不光有萧咏个人底细,还有他最近接触所有的人资料。
白石镇原住民,十九岁,年幼丧父,母亲胡氏靠着给人浆洗供养他读书,长相俊美无俦,性子温文尔雅,目前已有秀才功名。
母子俩平时老实本分,和街坊邻居的关系都不错,用现代话来说,萧咏便是别人家的孩子。
因为家境贫寒,又要供养萧咏读书,胡氏欠了亲戚朋友很多钱,最近两年经常有人上门讨债。
没有什么不妥,萧咏所接触的人不是同窗就是邻居,且都是底细清白的,包括上门讨债的亲戚朋友查的也很详细。
光看这些资料,和余采薇家里,和林招弟那边,没有任何交集。
然而,余采薇看到最后一页时,终于有个不似那么详细的记录。
二十天前,萧咏家里来了一辆马车,从上面下来了一个带着黑色帷帽的女子,帷帽遮住半截身,邻居没看到长相,只能看身形确定是个女子。
去采购砒霜的人带着黑纱斗笠,也遮住半截身体,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很快余采薇又排除了这个想法,采购砒霜的人是男子,性别对不上。
不过唐掌柜很快给余采薇解了惑:“这个萧咏确实就是采购砒霜的人。”
余采薇抬眸:“有何证据?”
唐掌柜说:“声音辨别,我特地让人先带着泥鳅去了萧咏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