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稳住戴权,萧咏先承诺白天再给他二百五十两。
走到停放牛车的树旁,戴权心情颇好的小声哼着调去解缰绳,心里暗骂萧咏给脸不要脸,非得他威胁几句才肯妥协。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犯贱!
解开缰绳回头,带着力道的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刮来。
戴权没来得及反应,脑门重重埃了一下,剧痛袭来,热流顷刻顺着脸颊缕缕落下,一阵天旋地转。
萧咏没给他一点呼救的机会,骑在他的身上掐住了他的喉咙,直到他在挣扎中失去知觉。
为掩盖行凶现场,把戴权装进了麻袋,他粉碎性骨折的四肢,便是因为麻袋装不下他的身体,被萧咏硬生生用石头砸碎的。
萧咏拿出牛车上的铁锹,就地掩埋了戴权。
萧咏够狠,也够聪明,事后他用匕首割断牛的缰绳,把牛赶进了大淮山,后座的平车被他推进了一片半人高的杂草丛里。
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可萧咏想不到不远处的一棵人粗大树后面,有一个姑娘被吓得抖如筛糠,紧紧捂住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石芙蓉甚至怕萧咏会落下什么再回来,等了半个时辰,确定萧咏没有回来,这才双腿发软的离开此处。
路过萧咏埋人的地方,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脚步慌乱而又急促。
踩到刚被挖过是松软泥土时,突然,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脚腕。
一直提着的心,差点没从嗓子眼跳出来。
石芙蓉被吓的花容失色,跌坐在地上捂着自己耳朵,哭着央求:“害你的人又不是我,要索命你也不能索我的命啊!”
“救我,救救”
是了,萧咏以为已经掐死了戴权,且把戴权的四肢全废,没有去探鼻息。
亲手杀人,萧咏也是第一次,惊慌之下,留下了尾巴。
石芙蓉便是用他藏起来的后座平车,将戴权放上去,一路推回了镇上。
也是萧咏自己做贼心虚吧,怕戴权父母发现戴权不回家会询问他,自那以后,再没去过戴权家里,他根本不知道戴权从未失踪,一直在家里接受治疗。
萧咏一甩衣袖,振振有词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戴权,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伤成这样,也不知道你是否受人胁迫,但我萧咏身正何惧影子歪?!”
戴权靠着醉翁椅,满目嘲弄:“你觉得我能出现在公堂上,会没有证据?”
萧咏掩饰的再好,此刻也心慌的厉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袖子里的双手已经攥成了拳头。
戴权转而看向章云岭:“县令大人,我自知罪孽深重,不敢为自己开脱,但确实没想过要害死那么多人,是萧咏欺骗了我。”
章云岭问:“你说萧咏在替人办事,替谁?”
“我不知,他也不知!”
“何意?”
“萧咏说找他去下毒的人带着帷帽,也用黑纱遮了半截身体,只知道找他的是一个女人,听着声音岁数不会很大。因为萧咏家里隔三差五便有亲戚朋友上门讨债,让他烦不胜烦,所以见财起意,答应了那个女人。具体拿了多少,我也不知,萧咏从头到尾都没有和我说过实话。”
“那你又是怎么伤成这样的?”
此刻的戴权毫无顾忌,有些人活着,比死了更痛苦,比如现在的他,仅剩的执念,便是要萧咏同样不得好死。
“因为贪心,最后一次去林家村投毒,我不满足只分到一百两,便和萧咏起了争执,萧咏表面答应我回到镇上再给我二百五十两。”
“而我当时被钱财冲昏了头脑,对他没有一点防备,殊不知他只是为了稳住我,趁我去牵牛车之际,用石头砸了我的头部,不等我反应,他又试图掐死我,好让这个秘密彻底掩埋。”
“为了不让人发现我的尸体,他将我装进麻袋,又因麻袋装不下,他生生的砸碎了我的四肢,我此刻这副模样,便是拜萧咏所赐。”
公堂外响起了接二连三倒吸冷气的声音。
戴权的伤看着时间并不长,如果他说谎,把自己弄成这样,还主动和县令坦白,找死?
可是要他们所有人都相信,萧咏就是戴权口中那心狠手辣到令人发指的歹人,委实有点难以服众。
光是想想那样的画面,在看看眼前的文弱书生,真的太违和,完全没办法联系在一起。
胡氏要不是一直被衙差束缚,恐怕又得冲向戴权,她指着戴权失望的怒吼:“戴权,婶子我对你不薄吧?不管哪次你来家里吃饭,便是我们家自己都吃不饱,也会好吃好喝的招待你,可你竟然这么歹毒的诬陷我儿!”
戴权森冷的目光扫着胡氏:“不可否认,你是一个很好的长辈,性情温和慈爱,对我也一直不错,但我今天这般田地,是萧咏一手造成,难不成你要我打碎了牙混血吞?”
“你自己去投毒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