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采薇睡到大中午才起,洗漱过后,想去看看林铁柱的情况。
沈氏端着碗筷去餐厅,见余采薇才睡醒,笑着说:“大郎娘这一觉可是好眠啊。”
余采薇打了个哈欠,问:“昨晚睡的晚了些,大郎起来了吗?”
沈氏说:“辰时就起来了,说是去祥顺楼找唐掌柜谈事,中午不用等他吃饭。”
辰时起来,那杨大郎就是没睡多大会的。
余采薇内心的小人老气横秋说:唉,年轻人的精力就是好啊!
“铁柱今天的情况怎么样了?”
“退热了,人也醒了,大夫正在屋里瞧着呢。”
怪不得沈氏愁眉苦脸了两天,今天满脸堆笑。
余采薇转身往铁柱的房间走去。
林长健和孙春喜都在,一进门就听到孙春喜追问大夫:“大夫,高热退下,我家铁柱是不是没事了?”
老大夫摸着发白的胡须:“也不能说就没事了,这孩子是颅内损伤,即便康复,也会对大脑多多少少有所影响,有没有落下病根还得看他以后的表现症状。”
林长健问:“最坏的后果是啥?”
老大夫深深吸了口气:“颅脑损伤后的病根一般有头晕、头痛、严重者还有有神志不清、行动不便等症状。”
用现代话来说,这就是后遗症,前半段字面意思,后半段可以理解为认知障碍、活动障碍、外伤性癫痫等。
余采薇接口问:“只要能治好这个孩子,不管需要什么药,大夫你尽管说。”
老大夫点点头:“老朽会竭尽所能。”
余采薇走到床边坐下,看着林铁柱已经清醒,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她柔声问:“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林铁柱没多少力气,眨了眨眼睛,沙哑的说:“余婶婶。”
余采薇竖起一根手指:“这是几?”
林铁柱答:“一。”
余采薇竖起两根手指:“这是几?”
林铁柱又答:“二。”
余采薇松了口气,想来林铁柱的伤势没有她做好的最坏打算那么严重,至少大脑没有受到太严重创伤。
余采薇心疼的摸着林铁柱脸颊:“当时怕不怕?”
林铁柱说:“没想过要怕,如果不推开四郎,他就会受伤,我是哥哥,要保护他。”
以前觉得杨四郎叫他一声铁柱哥,所以他罩着杨四郎。
后来父亲和母亲说,他们是给杨四郎家里当长工干活的,而他自然也是杨四郎的陪读,要他懂得感恩,一定保护好杨四郎。
罩着和保护,意思并不一样,林铁柱把保护已经理解成了守护。
余采薇闻言,心里怎能不感动,而感动的同时,她也有内疚。
“以后再遇到危险,你要先确定自己的安全知不知道?”
“如果我和四郎注定要有一个人受伤呢?”
“你只需要记得,不可以把兄弟推出去挡伤害即可,余婶子并不希望看到你为了救四郎不顾自己的安危。你也是爹娘疼爱出来的孩子,没有义务要为了另外一个人冒险,以后不管是帮助谁,一定要在自己力所能及之下,明白吗?”
余采薇当然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直被人保护着,可她不能自私的让林铁柱成为杨四郎附属。
林铁柱也是爹生娘养的,也是第一次来这个世界上做人,也有自己的人生。
以前是余采薇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现在回想起来,看似林铁柱吃住在杨府,依附着杨府。
实际上,林铁柱却是一直守护着杨四郎,不管何时何地,只要有人欺负杨四郎,一定是第一个冲上去的。
她把林长健和孙春喜当成朋友,便不会把林铁柱培养成杨四郎的附属品,这对林铁柱的人生不公平。
孙春喜默默流下了泪水,她没跟错人,有余采薇这番话,林铁柱此次重伤也是值得的。
林长健拍了拍孙春喜的肩膀以作安慰,自己的心里又何尝不为余采薇的话而动容。
老大夫犹豫了一下,忍不住问:“夏季炎热,外伤免不了炎症,化脓也是常有的事情,若不是夫人拿出来的灵药,恐怕这孩子没这么快醒来,持续高热,也会有损神智。就是不知夫人的灵药从何而来?若是能被广泛用于外伤,可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余采薇没看出来老大夫问这话时,脸上有多少大义,更多的是名利。
不能说老大夫别有用心,职业使然,面对自己擅长的领域,却看到了非凡的东西,当然会有好奇,更甚至于想要得到。
这是人之常情!
她没办法炼制出西药,只知道青霉素怎么提炼,不过不会告诉老大夫。
青霉素已经用于军营,要不了多久便会传开,届时,同样是利国利民。
余采薇起身,看着老大夫说:“这药我也不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