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年一拍脑门,懊恼说:“得亏亲家提醒我,不然我犯了错事小,连累萧县令的官声可就事大了。”
萧乘风的脸色有点黑,他是要修建府邸,可难不成他还缺那点材料钱?
这两人到底是故意一唱一和,还是无心?
萧乘风打断两人:“行了,本县要修葺府邸,还无需二位操心。水泥现在是你苏大年的对吧?”
苏大年应道:“是,原先草民是做布料生意,怪草民不才,没能守住几代人打下来的基业,血本无归,现在只能靠做水泥的小本生意糊口。”
萧乘风并不需要苏大年回答这么多!!!
尤其是‘现在只能靠做水泥的小本生意糊口’这一句!
水泥路意味着什么,连他远在洛州都知晓,能是一个糊口的小本生意?
“水泥具体还有什么妙用?”
余采薇接口说:“说起妙用,那还真不少,修路,建房,水利,管道等,都可以用。而且目前市面上的材料,没有任何能匹敌水泥,或是替代。”
不管和不和萧乘风说实话,他要不了多久也会知道。
既如此,没必要藏着掖着。
萧乘风脸上不显,心里已是激动不已,按照余采薇说的,水泥能为他带来的政绩,会远远超出预料。
第一次见面,直接让余采薇出资修路不合适,而且就余采薇和苏大年两人的对话,他暂时也不好开口。
才到白石镇,他有很多事务需要先熟悉熟悉,不着急立刻修路。
“待本县去水泥窑口看过,若真像余夫人说的这般,本县会让人帮忙宣传。”
苏大年心里清楚萧乘风无利不起早,却也没有拒绝,笑的和气:“那要多谢萧县令了。”
“无妨,你们也算是为白石镇的建设添砖加瓦,本县该加以支持。”
苏大年恭维:“萧县令果真是心系白石镇发展的父母官呐,百姓有福了!”
一顿饭吃的,几乎一直是萧乘风问,余采薇和苏大年答。
聊完水泥又聊醇韵白酒,萧乘风也承诺要鼎力宣传,不过余采薇把祥顺楼拉出来婉拒了。
她还得看萧乘风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决定要不要给他提政绩。
萧乘风坐在回府的马车上,眯眼假寐,忽然冷不丁问了一句身旁的邵师爷:“你说这两人今天话里的意思,是不是在防备我?”
邵师爷沉吟道:“是有点,但是不应该啊,县令大人才来白石镇,和他们并不熟,能宴请他们,该感到荣幸才是。”
萧乘风老神在在:“他们能把生意做这么大,知道我来白石镇所为何不难。”
邵师爷声音里透着不屑:“商人最是喜欢道貌岸然做些善事,提高自己的口碑,到时候县令大人让他们修桥铺路,不也是提升他们的名誉?”
“你觉得依照他们今天的态度可会答应?”
“当然,届时县令大人只需要委婉告诉他们其中利弊,岂有不答应一说?”
其中利弊,简单的四个字,包含了太多隐晦的东西。
也可理解为,威逼,利诱!
不过他们并不想走到那一步,能让余采薇和苏大年心甘情愿,皆大欢喜才是最好。
余采薇从祥顺楼出来后,杨大郎已经买好了马车,母子俩晚上不回村,便去了红叶街。
杨大郎买的是一匹枣红色公马,身上覆盖着一层细密毛发,眼眸深邃而明亮,宛如两颗镶嵌在草原上的黑宝石,四肢粗壮有力,每一次踏动都似乎要在地面上留下印记,彰显着它的力量和耐力,昂首嘶鸣时,声音嘹亮而悠长,精神抖擞。
“马买不错。”
“我就是看重这匹马的四肢健壮有力,才七岁,能用些年头,价格上贵一些,讨价还价后还要了我八十九两银子,加后坐车一共九十五两。”
“无碍,买了马车以后家里用起来方便。”
“娘说的是。”
余采薇摸了摸马儿毛发,转而往院中凉亭走去。
杨大郎去伙房烧了开水,拿去凉亭给余采薇泡茶。
毛毛细雨,被风斜刮洒落亭中,与茶香交织在一起。
余采薇拿起茶盏轻抿一口,眼中流露出满足与宁静,仿佛这一刻,世界只剩下她与这杯茶。
杨大郎很煞风景打破余采薇的闲情雅致:“娘,你就一点不担心晚上的安排会出岔子?”
余采薇睨了杨大郎一眼,拿起紫砂茶壶,不急不慢给他也倒了一盏茶,示意他坐下。
杨大郎坐下后,拿起紫砂茶盏,一口把茶水给喝光,舌头瞬间发麻,嗓子眼像是被灼烧了一般。
余采薇见他那副被烫的想吐出来又吐不出来的模样,噗呲一笑。
“茶是要品的,谁像你囫囵吞枣似得,合该挨烫。”
杨大郎傻笑着用手扇风,试图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