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郎叫住追打小乞丐的掌柜:“那小兄弟经常来你这偷馅饼?”
掌柜的对杨大郎有印象,之前来他铺子里买过几次馅饼,便没有继续追小乞丐,唾了一口,愤愤然说:
“可不是经常来偷?今天是一个人,有时候和一群乞丐猫在附近,趁你一个不注意抢了就跑。”
“他们是镇上人吗?”
“口音应该就是本地的,不过那些乞丐中也有不少外地口音。”
一个小插曲,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小乞丐,杨大郎没再打听,买了几个馅饼去和余采薇会合。
余采薇要了两碗鸡蛋面,等杨大郎过来才动筷子。
“娘,我方才撞到了一个小乞丐。”
余采薇把筷子递给杨大郎:“怎么了吗?”
“他偷了馅饼被掌柜追着打,我觉得有点熟,但是他低着头,我没能看清楚长相。”
“没看清楚长相还能觉得熟?”
杨大郎憨憨一笑,接过筷子,把馅饼递给余采薇:“许是我多心了吧,娘你尝尝这家的馅饼,可香了。”
杨栓子怀揣两块馅饼跑进一个巷子里,四弯八绕的来到一排排破旧房屋前。
这里的房子很小,盖的也都差不多,属于同一个包租婆家,一间堂屋带个伙房,平时吃饭睡觉什么的都在堂屋。
房子虽然又破旧又小,地方也偏僻,好在租子便宜,一个月才三十五文钱。
杨栓子推开堂屋门,里面只有一些残破的家具和一张床,魏艳娥此刻正躺在床上嘴里哼唧唧的,枯瘦的脸上蜡黄一片。
“娘,有馅饼吃了,快起来!”
入秋天气转凉,尤其早晚温差大,魏艳娥受了凉,已经躺在床上好几天,吃饭的钱都没有,又哪来的钱抓药,没办法只能硬扛着。
杨栓子把魏艳娥扶坐靠在床头,然后把怀里的两块馅饼拿出来,分了一块给魏艳娥。
病人口味差,吃不下什么东西,可魏艳娥实在是太饿了,拿起馅饼就狼吞虎咽,因为吃的太急被呛了下,一阵剧烈的咳嗽,把嘴里的馅饼都给喷了出来。
舍不得浪费掉,她又把已经嚼碎的馅饼给捡起来重新塞进嘴里,一点碎末没放过。
杨栓子去桌边拿起破碗,小跑出去打了点井水送进来,喝了水,魏艳娥才觉得好受一点,气息不稳的问:“你又去偷馅饼了?”
杨栓子坐在床边,拿起自己的那块馅饼开始吃:“不去偷我们只能饿死。”
“那那掌柜没抓到你吧?”
魏艳娥好像下一口气喘不上来就要憋过去似的,杨栓子一边吃一边给她顺气:“他跑的没我快,抓不着我。对了娘,我今天撞到大郎哥了。”
“和你说多少次,叫他们名字,你咳咳你有没有记性?”
杨栓子和魏艳娥不同,年纪越大,越是能明白一些道理,对余采薇一家本也没多少恨意。
但是魏艳娥却是日子越难熬,越恨余采薇一家,甚至连杨栓子叫个尊称都觉得刺耳。
“行行行,我知道了,只是一个称呼,你干啥这么激动?”
“杨大郎和你说啥了?有没有盘问我在哪里?千万不能告诉他,不然他肯定要使坏告诉你阿婆带官兵来抓我们。”
“我没和大郎哥我没和他说话,他也没看清楚我,我被撞到了以后爬起来就跑了,后来躲在墙脚看了他一会,他和余婶他和他娘在路边吃饭来着。”
说着,杨栓子的声音带上了丝丝兴奋:“娘,你可是没看见,现在他们有多么气派,和镇上有钱人家的夫人公子似的。”
魏艳娥如今生病都要硬扛,必然听不得杨栓子这番话。
吃了一块馅饼,也没觉得胃里好多少,看着杨栓子吃,喉咙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到底是没能张口让杨栓子把馅饼再分一半给她,唯一的儿子跟着她挨饿受冻,她也心疼。
这种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时光流转,岁月如梭。
穿越后的第六年,余采薇三十九岁了,脸上有了浅浅的岁月痕迹,她似乎一直都是忙忙碌碌的。
林家村从最初的一片荒芜变成了如今的丰收之地,原本错乱的木头房屋,现在大部分换成了青砖水泥房,这无可厚非是余采薇的成就。
村口的街道形成规模,杨三姐已经可以独自管理自己家业。
林同的入赘,和寻常入赘不同,杨二郎借了他一笔买庄子的银钱,让他专门用来种山楂树。
钱虽然还没有还上,但是几年的时间打理,山楂果园已开始有收获,他用自己赚来的钱,盖了一栋和杨大郎杨二郎家里一样的宅子,只是门匾上挂的却是‘杨府’。
这是他承诺的入赘,却入赘的有底气。
在林同的软磨硬泡之下,余采薇终于松口,十月初八这天,二十岁的杨三姐坐上了花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