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问潇没想到的是,面对自己的嘲讽,宋以琛并没有反击,反而平静地说道:“我找家庭医生来给你包扎伤口。”
或许是出于伤了她的心虚,又或者是出于一时的好心,宋以琛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因为许问潇的话而生气,反倒更在意她额头上的伤口。
毕竟是宋家的太太,要是留下了疤,到时候还会给宋家丢脸!他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道。
只是许问潇却丝毫没有领他的情。她慢慢地向后退了一步,和宋以琛之间保持了一定距离之后,才缓缓说道:“宋先生别忘了,我自己就是个医生,这点小伤,我自己能应付。”
宋以琛看着她戒备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对这种没有底线的女人,他又何必心软呢?
“许问潇,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他挑衅地说完,直接无视许问潇,径自去冰柜重新挑了一瓶上好的酒,走过了许问潇的身边,准备上楼。
许问潇倔强地咬住自己的下嘴唇,紧捏着的手久久无法松开,短短的指甲此刻都已经嵌入鲜嫩的肉里,在她的手心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对着宋以琛的背影,许问潇突然大声地喊道:“宋以琛,我可没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你想‘打倒’
我,还没那么容易!”
宋以琛的身形明显僵了一秒钟,但也很快的调整过来。
冷冷的男声从楼梯口传来:“许问潇,我拭目以待。”
两人没有继续说话,很快,许问潇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了自己下午打扫过的那间屋子。
“砰!”
她迅速地走进房间,把身后的门重重地关上然后上锁,似乎这样就可以把屋外的一切和这个房间隔离开来。
许问潇的后背紧紧贴在木门上,冰冷透过单薄的衣服,直接渗入她的身体里面。心底,一股寒意升起。
伴随着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终于,在许问潇眼眶里打转了几十次的眼泪脱离了束缚,肆无忌惮地从她的脸上滑落。
宋以琛或许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究竟为他付出了多少。她唯一的希望,只不过是在他面前留下最后一丝尊严。
她不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更不会坐以待毙。她有一副坚强的外壳,可以抵挡外来的一切尖锐。
可是为什么,她的心,现在却像被人打开了一般,生生地疼起来呢?
房间里,只有轻微的呜咽声,持续了很久很久。
她觉得很不舒服,头晕目眩没有气力,却也没有办法挣扎起来。
许问潇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片单调冰冷的白色。
凭借着多年的行医经验以及晕倒前的状况,许问潇猜测自己应该是低血糖了,抬头看了一眼正挂着的液体,果然是葡萄糖。
病房门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穿着白大褂,手中抱着病例正朝着自己走过来,上衣口袋上挂着的工作证上写着的是——容峥。
“许医生。”容峥皱着眉头,语气分外严肃,“好端端的怎么低血糖了?”
许问潇怔楞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是被送到了自家医院。
“我……”许问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作为一个医生,很清楚今天晕倒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你没有低血糖症。”容峥开门见山的问道:“多久没吃饭了?”
许问潇紧紧的蹙着眉头叹了口气,才如实回答道:“一天。”
“剧烈运动了?”容峥继续询问道。
许问潇点了点头,随后又道:“我只是有点忙而已。”
“行了,在我面前你就不用装了,当初我就说过,宋以琛不是什么良人,你非要眼巴巴的往上凑,不用想我也能猜到你这段时间在宋家过得不会太开心,宋老爷子这才出殡几天,你就被折腾到了医院,以后还得了?
”
容峥的手中拿着病例,一边记录着许问潇的情况,一边喋喋不休的说着。
许问潇和容峥可以说得上是青梅竹马了,从小学开始就是同学,后来又一路一起上了初中高中,最后考了同一所大学,学了同一个专业,更有缘的是最后还被分配到了同一家医院上班。
所以许问潇和宋家的那点渊源,容峥也是清楚的。
“我没事。”
许问潇抿了抿唇,道。
容峥叹了口气,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许问潇,把自己手里的东西放倒了一边,然后出去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喝点水。”容峥把病床摇了起来,扶着许问潇起身,动作温柔的给她喂水。
大概是和容峥太熟悉了,许问潇很自然的任他给自己喂热水,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幕恰好就被宋以琛看到了。
“哟,我来的是不是很不凑巧?”宋以琛站在门口,整张脸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