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继续治疗下去,这张脸一定会完全没办法看吧。
已经不敢再看镜子,许问潇按下锁屏键,看着全黑的手机屏幕上自己模糊的脸,眼泪簌簌落下。
没有哪个女人是不爱惜自己容貌的,美丽的女人尤甚,许问潇摸着眼角越来越多的细纹,缓缓闭上了眼睛。
如果说之前她还能强撑着乐观数清皱纹的话,现在的她则已经快被击垮了。现在还只是皱纹,多打点粉底也许就好了,但明天也许就是眼袋跟白发。
难道她要顶着那样一张脸跟宋以琛在一起么?
宋以琛不会嫌弃她,但她嫌弃自己。一个睡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还要多的许问潇,对宋以琛来说只能是拖累。
宋以琛啊,宋以琛
拨动手指打了电话过去,许问潇对着玻璃勾出一个笑,语气温柔地说到:“在干什么呢?”
“在上班,睡得好吗?”宋以琛仍旧是那么令人着迷,即使只是短短一句话也能让许问潇再次感到心动。她为这个男人心动,每时每刻。
“睡得很好?”许问潇继续说:“再忙也要记得吃午饭啊,世界没了你可以继续转,我要是没了你,可就转不动
了。”
宋以琛还是吃她这一套,语气宠溺地回答:“知道了,我会的。”这句说完,他像又想到了什么一样,话锋一转,试探着诱哄道:“我们什么时候去”
截断他的话,许问潇道:“快去吃饭吧,工作的时候不要分心,有什么事我们可以晚上谈,家离公司那么近,你还怕浪费那么一点时间么?还有,你发那么多消息问候我,我都快看不过来了。”
“好”仿佛许问潇的身影就在眼前,宋以琛应声完,又笑道:“发那么多消息还不是怕你跑不见了。”
电话这头的许问潇早已泪流满面。她紧咬着下唇,良久才平静下来说了句:“以琛,我先挂了,再见。”
办公室里突然喧嚣起来,宋以琛听不清楚许问潇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只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当作是许问潇让自己早点回去,于是说:“好,等我回家。”
再见了,宋以琛,不,应该是再也不见。
许问潇扣掉电话,擦干眼泪,终于选择将对着墙面的化妆镜转过来。她逼迫自己对着镜子看清脸上每一条皱纹,然后用精致的妆容细细掩盖,很
快她又恢复成了生病前的模样。镜中这个相貌清秀的女人才是配站在宋以琛身边的女人,而不是刚刚那个姿色平平的半老徐娘。
位数不多的行李堆在她脚边,是刚刚收拾出来的,像是为了防止自己后悔一样,她站起来拉住行李箱的提手杆,在玄关处一字一顿地写好了便签。
以琛,我走了,我们都会好好的。千言万语都化作这十二个字,许问潇最后一次看了她跟宋以琛的家,然后决绝地离开。
四个小时后,宋以琛打开房门,迎接他的只余许问潇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还有一室的黑暗。他拿起便签读了一遍又一遍,眼角现出亮晶晶的水色,他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许问潇这样的女孩是不会想让自己看到她在病床上的模样的,那样太不体面了。
颤抖着拨出一个电话,他咬牙道:“给我找”
与此同时,许问潇已经坐在了机场的候机厅里,她看着停机坪上的一架架飞机,眼里空蒙蒙一片。
“这位小姐,你还好吗?”一名高个男子低声询问道。
他已经看了许问潇很久,这个女人一直坐在那里,似乎是有心事的样子,却又
很平静,一滴眼泪也没有掉过。
许问潇回过神来,礼貌道:“谢谢,我没事。”她抬眼看向这个男人轮廓深邃的脸庞,又想起了宋以琛。
男人相貌成熟,笑起来却很温和,他说:“你好,这位美丽的小姐,我姓慕,我们好像是同一班飞机。”
“很巧。”许问潇心不在焉地说着,她想:也不知道宋以琛现在有没有平静下来。
登机广播适时响起,许问潇款款起身,她的动作很慢,看在旁人眼里却是摇摇晃晃的。眼前的画面突然变得恍惚起来,许问潇猛地向前栽倒,她的嘴唇缓慢地动了几下,好像是在叫什么人。
候机室里一片混乱,高个男人见状,急忙将许问潇抱起来,对着同伴匆匆道:“快,我们得把这位小姐送进医院。”
“可是”同伴十分犹豫,他们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做。
男人立刻打断:“没有什么事比救人更重要!”
一辆汽车从机场径直开向医院,车速很快,将将保持在超速的边缘,它不断地超过一辆辆挡在前面的阻碍,好像车上的人有什么急得不得了的事要去做。
终于有司机忍无可忍,一点不肯
相让,摇下车窗骂道:“喂!赶着去投胎么!”
“怎么了?”宋以琛一直在打电话,他刚刚问了玄亦,问了许问潇的朋友,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