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了,杜正周有说改风水局,是改整个宅子,还是单个院子?”元酒忽然问道。
熊梓诚思考了片刻:“应该是整个宅子,既然请了您出手,能一次性做好,干嘛要分几次?”
元酒单手托腮,思考道:“他说话算数吗?这宅子……我感觉好像做主的应该还是他爷爷奶奶。”
“元观主,这个你放心好了,杜爷爷和奶奶非常疼杜哥,几乎对他是百依百顺。”
熊梓诚说起这个就不慌了。
要说他们兄弟三个,也就杜正周脾气最好,人缘最好,和家里长辈的关系最融洽。
熊梓诚有着清楚的自我定位,他在自己家里地位不高,属于每天都在家长底线上狂舞的大孝子。
宋文哲和父母关系不错,但是很多重大的事情,也没办法自己做主,还得经过家里同意才行。
杜正周则完全不一样,他对自己的生活完全可以负责,家里两个老人其实也是他在负责照顾。
所以他爸妈才敢每年有大把时间在外面浪,留他一个在家里,学习、创业,照顾爷爷奶奶。
熊梓诚和宋文哲也是真的佩服杜正周。
从小,这人就是他们爸妈嘴里那个“别人家的孩子”,富二代圈子里的学神。
好像也没有杜正周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熊梓诚把自己了解的,基本上能说都说了。
元酒听得认真,对于杜正周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
她对杜正周的第一印象。
挺内敛安静的一个年轻人。
他身上没有二十多岁年轻人常见的浮躁,比宋文哲和熊梓诚看起来要更沉稳有度一些,做事也非常有章程。
可谓之有条不紊,张弛有度。
他也没像宋、熊两人那般,提出做记名弟子的想法。
可能也是从一开始就做出了判断,她并不会答应。
这个人确实非常聪明,还很懂人心、人情世故,也会审时度势。
可能这就是从小到大的生活经历教会他的东西。
再加上,他半妖的身份。
元酒右手支着额头,脑子里是有些想法的。
这人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她其实有些想找杜正周代为打理归元观的某方面业务,就是不知道……他愿不愿意。
……
元酒没等太长时间,大概十来分钟后,杜正周就进了西苑,推开玻璃门走到了客厅。
看到元酒后,他先是礼貌地道了歉,询问道:“元观主,你能跟我去见见我爷爷吗?”
“他想见我?”元酒问道。
杜正周点了点头:“我爷爷虽然年纪有些大,但是性格一直蛮活泼,我前段时间就跟他提起过您,尤其是在褶子的事情渐渐传开后,他就对您更好奇了。不过他昨天一跤摔得骨裂,所以今天不能到处跑,所以还得劳烦你亲自过去一趟。”
这种小事,元酒自是无有不应。
刚进东苑,元酒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杜老爷子。
老爷子左腿打着石膏,但是整个人看着精神矍铄,脖子上挂着一副老花镜,腿上撂着一本书,正坐在轮椅上和一满头银发的老太太聊天。
老太太穿着宽松的藏蓝色居家服,提着一个小水壶,正在给一株米叶罗汉松盆景浇水。
元酒前脚刚跨进去,就听到那银发老太太说道:“你就说你烦不烦啊,一这个不顺眼,说那个不会来事,都黄土埋了半截身子的人了,你还以为自己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孙猴子,迎风就能尿十丈啊?”
杜正周走在前面的脚步顿了顿,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元酒,有些不好意思的抬手揉了揉额角。
“元观主见笑了。”
元酒连忙摇头。
……
俩老人说的正起劲儿,并未注意到月洞门口被盆栽挡住的元酒和杜正周。
坐在轮椅上的杜老爷子,抬手就往椅子上拍了拍:“我怎么就烦了?我才说了几句话啊……我现在才七十五,黄土刚埋到我脚脖子,我最起码还能再活五百年。秦老头那老小子就是不会说话,我为啥不能说?他昨天下棋非要跟我扯什么,他家孙子已经有崽了!有崽怎么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也不看看他孙子那熊样儿?哪儿比得上我家孙子,学习好,长得好,还特别会照顾人,不比他那欠揍的爹强一万倍?!”
“还有啊,现在社会风气开放,那也不能让人家姑娘未婚先孕……我就说老秦家一家子缺德,那姑娘都怀孕了,到现在他孙子都还没准备婚礼,连去民政局领个证都不给,要我说……给他们秦家生个屁的孩子!”
老太太站在台阶上,将小花壶一撂,气呼呼地说道:“我看你就是嫉妒!嫉妒人家都快抱重孙子了,所以你现在一天天的嘴痒,看人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