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李前程被一阵电话铃闹醒。
他没有早起的习惯，迷迷糊糊的在床头摸到大哥大，喂了一声。
“李总，好好事儿啊！”
“谁啊？”
“我，赵局！”
电话是城北公安局一把手打过来的。听他那意思，似乎是有什么好处要给李前程。但李前程知道，这完全是错觉。
虽然双方没打过多少交道，但这老狐狸的手段，已然了解了不少。
李前程不耐烦地从床头坐起来，“赵局，咱们又不是外人，别给我来这套。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别卖关子！”
“哟，李总起床气这么大啊？”
“废话，也不看看我昨晚陪你们折腾到几点，现在才七点。满打满算，我还没睡够五个钟头呢。不说，我就挂了。”
“别，别。”
赵局也没再打马虎眼，直截了当，“耿明那帮人我们已经审出来了。还有一个情况，要跟你声明一下。”
李前程心头一紧，清醒了不少。
这老小子这边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吧？
果然。
赵局接着说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李总，你先听哪一个？”
“我一开始就不该找你们，我说赵局，你们也太不靠谱了吧？办个事情，总他娘的出纰漏！”
赵局也不生气，笑了两声。
他倒是脸皮厚，尽管事实如此，却一点也没有惭愧的意思，自顾自道：“那我就先说好消息，好消息是，孙老板已经被我们控制起来了。”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老四跑了。”
“什么？”
李前程粗了蹙眉。
赵局以为他没有听清楚，重复了一遍，“老四，就是跟在你身边那个老四，香江人。他跑了。”
“不是，你们连他也抓？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好歹也知会我一声！放虎归山，这不是给我找麻烦么？”
李前程劈头盖脸一通数落。
老四是高千山派来的人，负责监视自己。赵局动他，也就罢了。可偏偏还让人家给跑了，这算什么事儿？
回头高千山不得找自己麻烦，老四不得找自己麻烦？
“李总，我们不是也想着一劳永逸，把这帮走私犯一锅端，顺便也替你解决麻烦么？”
“那解决了么？”
李前程冲着电话里吼了一句。
赵局有些窝囊，但也不敢对他发火。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再说了，对面也不是一般人。
“李总消消气，事已至此。咱们要不坐下来商量商量？”
“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是这样，我这边已经找人联系老四了。最快，中午就能有消息。”
“哦？赵局本事这么大，怎么会让老四给跑了？”
电话另一头，赵局摸了摸鼻子，解释道：“我们也是低估了老四的能耐，这家伙属猴子的，一队人围追堵截，本来应该十拿九稳的事情，愣是没抓住。这事儿怪我，怪我。你知道老四有个师父么？”
“师父？”
李长生粗了蹙眉，他隐约记得，老四好像说过，自己有个师父，是大陆人。
“老四这人原名，冯唐。早年在大陆，十八岁跟随继父一起去了香江，随后定居。但他的师父没走。他师父是形意拳传人，周福。早些点，很有些名气。现在年纪大了，就在潜江那边的荒山里，当起了猎户。”
“我已经给那边的同事打了招呼，他们负责去联络人。老四这人是周福的关门弟子，老一辈很讲究师徒情分。所以我想，如果能够通过周福来劝说老四自首的话，说不定这事儿还是能够圆回来。”
“你们是想抓高千山吧？”
听了半天，李前程算是听明白了赵局的布局。
“这个当然。这么大一条鱼，能抓，肯定得抓。一来为民除害，二来也顺手替李总解决后顾之忧不是？”
他说的冠冕堂皇，但事实的确如此。
李前程揉了揉额头，“既然赵局已经有了计划，还和我商量什么？”
“商量李总这边的安全问题。老四这人我们进行过详细的调查，是个传武功夫高手，我也给你找了个功夫高手，负责你的安全。算是亡羊补牢吧。”
李前程叹了口气。
对于赵局，他已经没报多大指望了。
之前还觉得对方慎重可靠，现在看来，自己还是太过幼稚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徒弟吕宏伟能如此不靠谱，做师父的也靠谱不到哪里去。
“李总，别叹气啊，真的是个高手。”
“赵局，老四的身手，你还不够了解。那家伙能躲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