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隆撅起嘴来,显得很不高兴。希珀没有办法,只得先让火领主艾尔维斯做饭。在等饭的空隙之中,希珀在塞隆面前召唤出一颗水珠。
“‘水’‘来’。”一颗湛蓝的水珠在塞隆的注视下出现,希珀小心地观察着孩子的举动,然后把水珠推向塞隆。
塞隆小心翼翼地接过去,表情变得兴奋,看得出她得到了新的玩具,十分高兴,甚至咯咯地笑出声来。
水球在她手中悬浮着,但不一会儿就躁动地开始旋转,忽然“啪”地一声炸开了。希珀早有防备似地,面前浮现出一张冰盾,炸开的水滴喷溅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而湛蓝色的绅士忽然变大变薄,把四下喷溅的水滴全部接了下来。
他恢复原状,打了个哆嗦,小声对希珀抱怨说:“真疼啊我的女士……我觉得,在这位小女士的手中,任何元素都是危险的武器,您能不要给她玩这些吗……”他观察着希珀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改口说,“我是说,您是不是能晚一些给她玩这些?”
“可她好像只喜欢元素,这是孩子的天性,不是吗?”看来这位大元素使者是打算纵容这个危险的小小元素使者了。
海克特拉闭口不言,在心中可没少提意见:我怎么可能在我的主人试图诡辩的时候获胜呢?
艾梅科特斯矗立在元素之门荒原之上,这里是现实世界和元素界面界限最薄弱的地方,狂暴的元素把这里变成了一片不毛之地,法师塔外永不停息的风结界保护着塔身不受风沙的侵蚀,如果让暴风突破了风结界,就会像希珀现在这个样子。
希珀的指尖逸散出魔力,旋涡状的卷云凭空出现,她从中穿过,身上的沙子全都被卷了进去,海克特拉接住了沉淀在卷云底部的沙球,两者相性结合得不错,沙子被水湿润之后变成了一颗沉甸甸的球,海克特拉开门把它扔了出去,沙球撞在风墙上,碰了个粉碎。
走进自己房间之后,大法师对尾随而来的海克特拉说:“今天真是狼狈,我竟然忘记用漂浮术了。”
湛蓝色的绅士笑了笑,头顶喷出一股喷泉。这孩子不算轻,大法师又是那么瘦弱,没有漂浮术,她居然还上了一层楼。
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有使用漂浮术,只是抱着这个好不容易洗干净的小野兽重新坐回了沙发上。外面的天色仍然很差,希珀凝望着铅灰色的云层,喃喃地说:“我本以为维吉尔会带回来一只……一只真正的野兽什么的。”
“是的,我的女士,笼子都准备好了呢,我们本来应该在今天去买饲料的。”
“一个野兽……关着当然没有关系,可她……可她是个人啊……”
“我的女士,您打算怎么办呢?”
希珀不太确定地说:“我想我应该和她聊聊,征得她的同意。”
海克特拉眯起眼睛,“您确定吗?我瞧她还不怎么会说话。”
“我可以解释。”
海克特拉收起了喷泉,小声说:“虽然这样在背后随意评判别人不太好,但我仍然必须提出这个建议,我的女士。您可以像维吉尔先生通常喜欢做的那样,使用一些小小的……无伤大雅的骗术,反正小孩子们分不清这些的,他们常常不知不觉就被骗了……即使是真实,可能在进入他们的意识时就已经被他们自己扭曲了。您觉得呢?”
“但我觉得这样不对,等她醒来我会和她说说话。”
海克特拉耸了耸肩膀,他的女主人总是这么固执而天真,在海克特拉多年对人类社会的观察中,幼年期经历了丧母和非人囚禁的孩子,几乎各个都怀着黑暗的心思,时间也不能净化他们。虽然这个孩子看上去聪慧而天真,但她野性难驯——而且致命的是,她是有这个能力搅得艾梅科特斯翻天覆地的。
但希珀抱着孩子仰身靠在床头,一本厚重的书悬浮在她面前,自己缓缓地翻页。
窗外的天气仍然糟糕透了,像是有人把墨水滴进了一杯牛奶里,整个云层被迅速染成了黑色,粗大的闪电开始在云层之间腾跃,像是一条绳索缠绕着力量巨大的积云,在积云试图挣脱时才突然显出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