赅的问:“北城怎么样了?”
“注射安定剂,现在睡着了。”
厉云棠微微颔首,侧过身子望着清美疲惫的小女人,嗓音低沉磁性的问:“在我离开之后,他又和你说了些什么?”
他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乍一听上去仿佛和平时没有
分别。
言夏夜却莫名感到危险,遵守着燕九的提醒,刻意云淡风轻地道:“没说什么,他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清醒之后还是没有体力,很快累的昏昏欲睡,只是精神亢奋而已。”
在这种不得已的情况下,徐医生只能替他注射了镇定剂,可即便在药效发挥前的最后几分钟,厉北城的目光都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带着介乎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毫无城府的坦诚亲昵。
那眼神令言夏夜至今想起来还觉得如芒在背,宛如亲眼看到一匹独狼在她眼前玩了场大变活羊。
“……你打算怎么做?”意识到言夏夜似乎并不怎么想提起这个话题,厉云棠似笑非笑的眯了眯眼眸,不允许她擅自逃避,“我猜,那个徐医生是不是说北城非你不可,一定要你配合接下来的全部治疗,直到北城恢复正常?”
“你怎么知道?”
言夏夜讶然地睁大眼眸,她记得厉云棠送走厉彦泽之后就没再回来,其中也没有和燕九通过电话。
“很简单。”厉云棠菲薄的唇角勾了勾,毫不吝啬地用最大程度的恶意揣测厉北城的行为:“假如北城是装出来的,他的目的必然是为了挽回你,这种情况下,徐医生肯定已经被他收买或者欺骗,做出的判断都应该是对他有利的。”
言夏夜垂眸想了想,,尽量采用了不会惹怒男人的说法:“你认为他是装的?”
“你不这么认为?”厉云棠笑了,长腿一迈走到她面前,自上而下的审视着她,“夏夜,心软了?还是同情他?”
纤长的睫毛颤了颤,言夏夜鼓起勇气抬眸望向男人俊美儒雅的脸。
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接,一个七分叹息三分彷徨,另一个则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
漠。
像是被男人的眼神刺到,言夏夜有些慌乱的别开脸去,瞳孔空茫的看着落地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声音放的很轻:“我不会对厉北城心软,只是他说了一些话,让我想到很多已经过去很久很久的事情。”
“说给我听听。”
厉云棠唇畔的笑意不改,面对面伸手揽住她的后腰,替她承担起自身的体重。
言夏夜哑然,眨巴眨巴眼睛略带控诉地道:“一般情况下,绅士不是应该主动绕开这个话题的吗?”
更别说像他这样土匪霸道的命令她!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我从来不是什么绅士。”漆黑的瞳孔多了一抹浅浅的笑意,厉云棠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像是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孩子,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我要知道你在想什么。”
“……噢。”
敌不过男人压迫性的目光,言夏夜轻轻叹了口气,雪白的额头抵在男人胸前,犹犹豫豫的开了口:“最初我和厉北城的相遇,是在厉爷爷的引荐下,那年他二十岁,我十八岁。”
“嗯。”
“我们谈过大概半年左右的恋爱,厉北城当时的表现无懈可击。半年之后厉爷爷问我要不要嫁给他,或者要不要嫁给你的时候,我本来是打算直接推辞,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份,无论是厉北城还是你,都是我不能妄想的对象,但厉爷爷说厉家有恩必报,所以一定要我选择一个,于是比起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你,我先是去询问了厉北城的意思,得到他肯定的答复,就选择了厉北城。”
那个时候,她捐献的骨髓延长了厉爷爷的生命,而厉家给予的报酬救活了奄奄一息的言水柔。
两相抵消之下,她从来没有一时半刻,把自己当成厉家的恩人自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