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凌霄然所问,伯弈肃然回道:“说起来此事也怪伯弈无能。因师父担心伯弈历劫安危,在伯弈下界前特惠赐了两件物什。”
凌霄然追问:“是何物什?”伯弈声音忽低:“锁魂丹与天地志。”
伯弈所说两物倒的确让人眼馋,一时凌霄然也信了几分:“贤侄素来聪慧,怎能把你师父交托的重要之物轻易说与人知,往后还是得谨慎些好。”
伯弈恭言道:“小仙确然年轻不懂事,到底轻浮了些。此后一应行事定当谨记掌门尊者教诲。”
凌霄然以长辈身份又是一番苦心嘱咐,伯弈拉着无忧紧跟其后,正欲将其打发了去。
谁料,空中又有数只青鸾飞来,素银大袍金发披肩的凤栖梧在鸟背上道:“伯弈先生,还请留步。”
青鸾双翼大张,盘旋而下,伏停在伯弈等人脚边。
凤栖梧翻身下了鸟背,走近对伯弈道:“听闻先生寻物而来,不知可已顺利找到?”
凌霄然眼中精光闪烁,脸色一变再变,转头对伯弈道:“贤侄原来真是为寻物来的,不知寻的是何物,莫非是妖王、穷奇要抢之物?”
伯弈暗道不好,这凌霄然虽是仙界本源,到底交道甚少,几宗间说是本源实则也鲜有走动。
事关四件神器的大事,自己怎能轻率透露。神物乃上古异宝,若为有心人抢去,他要如何与天帝和师父交代?
但凌霄然今日折返,显然就是上了心,他一再追问,自己要如何应对才能脱得眼下困境?
正待伯弈为难之时,天际又是一阵流光溢彩、轻风拂动,九天之端两簇烟云疾驰而来。
远远看去,见得那薄云上,立着一银一青两位浑身笼罩着浅淡金光的年青仙者。
着银者剑眉、狐眼,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着青者刀眉、铃眼,器宇轩昂,颇有些威严之气。
无忧仰头看到来者,惊叫道:“大师伯、二师伯?”
来人正是月执子的大徒弟和二徒弟,着白者便是天界的司命伯文,着青者乃天界的武尊伯芷。
此时,二人驾着祥云轻缓落下,款款步来。
伯芷清冷严肃,伯文笑意盈盈,二人径直走到伯弈身边。
伯文温文儒雅,含笑对伯弈道:“师弟近日可好?”伯弈浅笑回道:“尚可,有劳师兄惦念。”
一旁,凤栖梧与随将默立,之前对伯弈身份多有猜测,未料他竟然真的是仙者。如此倒好,本担心他知道金凤的秘密,若他真是仙者身份就不会干涉人间之事,与金凤为难,也算宽了己心。
那凌霄然在一旁则大为尴尬,虽说伯文、伯芷二人在仙界领受公职,身份显赫,但到底算后生晚辈,如今却对自己视而不见自顾师兄弟拉家常,心中难免气愤难平,连声咳嗽以示提醒。
那伯文素来极会为人,倒很是配合,似方才发现凌霄然般,奇道:“原来霄天尊者也在此,那可真是巧得很。”
凌霄然冷哼一声算是回礼。几人静默了一会儿,伯芷一脸严肃,直言道:“师兄弟在此相遇,少不得一叙,尊者莫非也要一起?”
凌霄然一听,虽极为不甘,但深知有伯文、伯芷二人在此,他必然难讨到便宜,即便这伯弈也不是好相与的人,若真要探知他入世的真实意图,方法多的是,又何必急在一时。
如此思虑一番,凌霄然道:“好好好,你淸宗之人谁人敢惹,哼,小儿得志也敢如此猖狂。”说完,他傲然起云,绝尘而去。
那凤栖梧也极来事,只悄悄地留一斥候远远关注,明面上率领众人尽数离开。
永恒月林,翡冷清泉,三仙并肩在前,丰神飘洒、行若踏莲;无忧抱着包子紧随其后,亦趋亦步、默然相跟。
静默半刻,伯弈柔声道:“不知两位师兄怎会来到此处?”
伯文笑言:“就知你会好奇一问,实则我们路过而已。”无忧在后接口:“师伯可是因有仙务下凡?”
伯文笑道:“这丫头看着长大许多,还是这么沉不住气儿。倒也让你说对了,我俩正是奉天帝之令往北地圣君府去。”
无忧一听,眼神闪亮:“难怪大师伯一直笑眯眯的,原来是去圣君府邸啊。”
伯文正想和她打趣几句,素来寡言的伯芷突然没头没尾一句:“如今这仙界之人也是良莠不齐。”
伯文见他如此简言,忙接口细说:“方才驾云路经,你二师兄说感应到你师徒二人的气息,拉着我一番好寻。后来还是放了神识,才确认到你二人的具体位置。在云上,刚巧听到凌霄然的一番话,你二师兄义愤填膺、多有不屑。仙界里,即便是师父,若没天令要务,也不能随意在人间走动,师弟你此番历劫难得帮衬,往后还得多些提防之心。”
师兄弟三人虽同处一门数千载,但仙者素来比凡人清冷寡淡,大半时间不是打坐修习,就是静思悟道,即便皆处一檐,也实在算不得亲厚。
伯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