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碎片在他的脑海里拼凑、组合,无数的所知一点点关联了起来。
对着半狂的无忧,他的徒儿、他心中的牵连,他浅浅地笑了。带着满足的死去,此地就是魔界的第一重难,恶念的源头欲望之海。恶源于欲,欲生于未得,而止于满足。
无忧的意志相较他薄弱许多,所以堕海后就被欲望左右,淤生了邪念。无限好文在晋江。
她内心的渴求是什么,欲望是什么,求而不得的又是什么?伯弈怎会不懂。既然懂了,他就知道该如何做了。
将走到此行最后的时刻,终究还是破戒了,但为她破戒又有什么关系呢?
伯弈凝聚体内的真气,冲破了仙法的禁锢,体内渡出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金光耀动,将他的身体包裹起来,形成一个与外界隔断的结。
在仙气的护持下,他款款而动,从容地穿过了火红的包围,舒缓地毫无防备地站在了无忧的面前。
湿透的白袍覆贴着他的身体,使他修长挺拔的身线一览无遗。他俊如神祗的面容带着与生俱来的傲岸与孤绝,又带着说不出的柔和与温暖,在无忧幽暗的瞳色里逐渐地清晰起来,欲望的述说此时已全然被抛到了脑后。
伯弈深情地凝视着她,他自信坚定地一把拥过了眼前已入痴怔的半狂女子,因海水湿透的身体再度贴到了一起。
伯弈多年清修的禁欲与道心,加之从方才开始就有意地控制意念,此时,即便二人这般暧昧,他也不过生了些涟漪。
但无忧却再难自制,他微寒的身子与独有的男性气息,瞬间压住了她内心的暴戾,体内突来的莫名渴求烫了她一身。
在他有力的怀抱中,柔情似要将她溺毙,她抬眼痴看着他,腿脚更是酸软无力,心中所想所念全是要融在他身上一般。
伯弈的声音因情动而略有些暗哑:“不敢逆天抗命,奈何心不由我,唯有生死相随。”若她的欲望就是要他的心、他的情,那么,他如今都给她了。
真实的得到带来了无尽的喜悦,求而不得的怨憎在她的心中渐渐淡去。晋江原创中文网首发,谢谢支持。
看着她幽暗的瞳色重现了黝黑,黑白分明的大眼满载着□□,耀目的火凤也在她的额间形容变浅,伯弈方才略宽了心。
但仍有郁结难舒,她对他的执念如此之深,她对他的渴求如此之多,若二人真的分离,她又会否失了理智为恶所控?伯弈叹了口气,终是误了她吗?
他缓缓地松了手,想将怀中的人放开,却被她两手牢牢地按住。伯弈维持着拥抱的姿势,无忧靠在他的胸前,享受着或许将是最后一次属于情人间才有的温存。
“师父,破戒也没关系了吗?”“嗯。”他轻描淡写,她佯装相信,她想问将来,却终究没有开口。
欲望被除、恶念消退。赶在欲海生变前,小青龙摆着大尾机警地团起身子钻进了伯弈的仙结里。
结界外,平静浑浊的海底搅动起来,怒涛狂啸、水浪翻涌,海物们四散分逃,海水波动不止,无数昏黄的漩涡生了出来,吸附出海藻丛里浑浊的黝黑之物。
无数或贪婪、或悲情、或绝望、或狡诈为欲为恶所扭曲的物体,一闪而过,带着不甘的怨与恨,消失在了漩涡中。
无忧在伯弈的怀中微微仰首:“师父,它们就是恶欲之源吗?”
伯弈凤目清冷:“欲念生生不息,那些不过是衍生着怨憎恨仇的魔罢了。”
无忧安静地倚在他的怀里,陪在他的身边,看着结界外的风起云涌,至到波涛不见、狂澜消散,一切又重归了宁静。
海水再度分涌,死尸葬身的海藻丛缓缓移动,排成两排,伸展向未知的所在。
略作迟疑后,伯弈终是轻轻地解开了无忧紧扣着他的双手,柔声道:“走吧,正事要紧。”
二人关系的微妙变化,使伯弈的每个举动、每句话语都能轻易地撩动她的心弦、使她呼吸变浅,无忧红着脸儿点了头,但伯弈不过才踏出一步,她又不舍地主动上前握紧了他的大手。
对她刻意的亲密,伯弈并未推拒,牵着她沿着藻丛围出的甬道去了。无限好文在晋江。
浑浊的欲海一过,海底的世界变得清澈起来,许多奇怪的或美或丑的海物愉快地自两边的藻丛游过,藻丛边到处能见形状巨大的珊瑚、柔软透明的海母、若蝶扇般的大贝,无忧被海底的景象看得眼花缭乱。
小青龙也未再回到伯弈的袖中,它兴奋地站在伯弈的肩头晃动着小小的身子,在激动地期待着什么。
渐渐的,海底出现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持续发光的海物。一条条扁平的光头鱼,腹部如挂了许多的蜡烛,闪发着火烛的光芒;无数叫不出名字的海物,散布在四周,发出红、黄、蓝及如鬼火般的微光,将整个海底的世界点亮。
伯弈轻言提醒:“魔城位于深海,见不到日月,只有无尽的黑暗。这发光的活物越多,离魔城也就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