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明族你们意欲何为,难道是私藏丰饶余孽不成,还不速速让开道路。”
森冷的声音响彻在天与地之间,持明族府邸外是如铁桶般层层拱卫的持明族云骑士兵,他们手持阵刀严阵以待,每个持明族人皆披甲上阵,神色坚毅的屹立在府邸外层,阻止任何人不得擅闯府邸中央。
“幽焚将军,吾等谨遵龙尊之命拱卫于此,未得龙尊命令我等无权让开道路,还望幽焚将军谅解,此乃我持明族族内之事,无需仙舟六司插手。”为首的罗浮持明族龙师玄在天微微欠身,以表示对罗浮将军幽焚的尊重。
包括自家龙尊江凡大人在内的七大持明尊者皆在府邸深处阵内进行某种神秘的补源阵法,预计时间最少要一个时辰,在此期间他们的任务就是拱卫府邸,不得任何人私自踏入,否则功亏一篑,持明族必将元气大伤,恐要修养千年不止且后路堪忧。
此乃种族存亡之事,当不得马虎与怯弱,若是放任云骑介入,恐怕他们就是持明族的罪人。
“我乃罗浮将军,负责仙舟上下安危,如今尔等持明云骑不听调令,擅自离职,且大规模披甲,云骑军必须进入府邸内一探究竟,我劝尔等让开道路,否则本将军将不留情面。”幽焚环顾四周,持明族云骑皆如临大敌之势,丝毫不肯退让。
他并不想对持明族或者是饮月尊者江凡发难,但关系到罗浮乃至仙舟的存亡,为了避免可能发生的战争,为了避免巨大的牺牲,他应该手持长刀指挥云骑打出一条路来,毕竟相比于仙舟的存亡与牺牲,冒犯甚至是牺牲一个人或是几十个几百个人,那根本算不了什么。
但让他犹豫不止的并不是那所谓的情谊与理智,而是那道站在高台之上的孤高身影,银色的长发随风飘扬,一身蓝银两色相间的轻甲长袍,飘逸出尘,散发着一种高贵孤傲的气势,让所有人都为之侧目,额头皆是忍不住沁出冷汗,握着刀柄的手都开始发木。
镜流,罗浮剑首,同时也是威名赫赫的飞光将军,持明饮月君之妻,可以说如今的罗浮云骑尽数曾经是她的部下,与她资历相当的云骑都被她揍过,比她资历还深的云骑也被揍过,更不要说那些新入伍的云骑士兵。
几乎每个云骑都发自内心的对这个冷傲的女魔头抱以敬畏,同时内心也佩服着饮月君江凡大人,竟然能降服如此彪悍之女英雄,真当吾辈楷模。
“幽焚将军还请见谅,此乃关乎我持明一族命脉之要事,在龙尊大人未曾下令前,无论何人都不能踏入持明府邸,这是我族内之事,还请幽焚将军谅解。”玄在天微微颔首,手中长枪背负在身后,数千名持明族云骑目不斜视,没有任何一个人擅自离去。
笑话,别说是罗浮将军了,今日即便是元帅亲率六天将亲临仙舟罗浮持明族府邸,他们都要拦上一拦,尽力为龙尊们争取时间,只待江凡大人踏入不朽,届时持明族将迎来新生。
犯持明府邸者,玄必击而破之,这持明府邸后,便是龙族新生,若敢来犯,待龙尊大人出关必叫尔等大败而归。
幽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目光转向站在高台之上默不作声眺望远方的镜流:“镜流剑首,难道您也要阻止我们探查持明府邸吗?你难道忘了云骑军的誓言,吾等云骑,如云翳障空,卫蔽仙舟。”
镜流沉默了一会儿:“你们回去吧,他应有他的考量。”
“镜流将军,龙尊先生事先未曾请示,如今七座仙舟持明族龙尊共聚一堂,甚至调兵遣将,我虽然相信龙尊大人的为龙,可此事重大,容不得本将军马虎,还请镜流将军能通晓。”幽焚眯着眼睛。
镜流这次沉默的时间更久了:“能否通融一个时辰,待一个时辰后我自让开道路。”
幽焚沉默地盯着镜流,在沉寂了片刻后才微微颔首:“那好就如镜流将军所言一个时辰。”
江凡缓缓睁开眼睛,就像是从千年中的沉睡后苏醒一样,又像是死过一次的重生轮回,世界在他眼里变得格外清晰明亮,好像整个世界都被他按下了缓停键。
就连空气流通的方向都在他的黄金瞳中映出,纤毫毕现,声音也是如此,他能清楚地听见镜流略显不安的急促心跳声,以及数千人激动期盼紧张不安杀意以及生命的流逝他第一次觉得原来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他微微侧过头,身后是青凤、古石、闲云、易恒等六人,他能感受到他们磅礴的生命力在流逝着,宛如打开闸口的大坝一泻千里。
他们的皮肤在快速衰老,充满光泽的鳞片与似温玉的龙角也在枯竭着,只有他依然如旧,仿佛庭院中央在经历着某种时间的洗礼,而他是旁观者亦是不朽者
这份力量尚未完全被激发,但即便如此,他仍然能感受到一种从未拥有的感觉。
在很久以前,他曾环抱着镜流的腰间抬头仰望,就像先民眺望星空寻找不朽的道路,他时而感慨宇宙的美丽与神秘,也感慨自己的渺小,可如今他感觉星空与宇宙也不过如此,星辰粉碎与时间流逝皆在他一念之间,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