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铺天盖地地下,世界寂寥,在这条空无一人的高架桥公路上,骏马发足狂奔,马蹄声和雨声渐渐重合,身后的枪林弹雨愈来愈寂静。
最后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漫无目的地奔驰如电,把所有人都甩在身后直至无迹可寻。
赫博利恩四肢的火焰像是云烟般缓缓消散了,他们两个人谁也不说话,顶着狂风暴雨任由赫博利恩向着高架桥的尽头狂奔,大雨反复地冲刷着他们。
绝对的寂静,唯有风雨声,如果他们两个人谁都不说话,世界简直寂静的就像是无人的岛屿,像是两个哑巴在冲破狂风暴雨一般的逃亡。
卡芙卡望着漆黑色的夜,缓缓地松开抓住江凡铠甲的手,这是她第一次这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江凡的侧脸看。
没有贱兮兮的表情和讨好的媚笑,反而眼眸低垂,这是她第一次注意到他的眼睫毛,很长很长,脸上的表情也很平淡,但好像无穷无尽的疲倦在此刻爆发了,孤寂铺天盖地地宣泄着。
这没心没肺的家伙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可他是个怂货才对,遇到扛着机枪大炮的恶魔应该躲在角落里为她画十字祈祷,再不济是捂着眼睛痛心疾首的怒骂恶魔才对,那样才是她认识的江凡。
卡芙卡的眼睛有点干涩,狂风暴雨一直冲刷着她的脸,她把溅上血的墨镜拉下来戴在鼻梁上,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镜片上,眼中的世界更加漆黑模糊起来,她没有流露太多的情绪,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甲,“故事不错。”
天空中下着凄厉的大雨,江凡没有说话,只是握着缰绳静静地看着前路,目光介于澄澈和空洞之间,仿佛思绪飞到了遥远的时间尽头,提前看到了悲剧的结尾。
江凡陷入了漫长的沉思,直到大雨越来越密集,数不清的雨点打在他的脸上。
“你真的以为只是个故事吗?”江凡的声音极低,若不是在马背上卡芙卡只能贴着江凡的铠甲,恐怕他的声音就被隐没在马蹄声和雨声中了。
江凡抬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漫天的雨丝是漆黑色的,高空中的月亮也是漆黑色的,好像全世界都是绝对的黑。
只有他们跨着快马穿梭在黑暗中不顾一切的前进,亮银色的铠甲隐隐泛着寒光,身后是所谓的命运张牙舞爪的追赶。
可他明白,再快的马也跑不过所谓的命运,再快的刀,也斩不断命运的针线,当你挣开命运的丝线自以为获得了自由,那也不过是进入了下一阶段的命运。
江凡都快记不清他跟卡芙卡是怎么相遇的了,因为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但又会觉得近在咫尺,像是昨天刚发生的事情似的。
跟卡芙卡相遇的时候她已经不是什么恶魔猎人了,而是名噪一时的星核猎手,赏金三十二亿六千万七百万,所有的赏金猎人都想摘下她的脑袋。
他们相遇的地方是在北加拿星的渔村港口,他甩出鱼竿在这颗被星核霍乱的城市中百般无聊地等着有鱼上钩,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银河中人人都在议论的星核猎手卡芙卡。
在北加拿星每个女生都穿着朴素的长裙,露出漂亮白嫩的小腿,只有她披着黑色斗篷式的外套,穿着白色的衬衫,紫红色的长发被风吹的飘扬,踩着帆船从遥远的水面上缓缓冒出头来,眼瞳在阳光的照耀下亮的像是一颗瑰丽的红宝石。
她是在新巴比伦出生的天衣五人,那是一颗没有恐惧而放纵欲望的星球,她能在那种神经病扎堆的地方活下来,一半是要靠那种叫做言灵术的能力,而做着逮捕恶魔的工作。
直到有一天在新巴比伦和艾利欧相遇后,她加入了星核猎手,成为了“命运的奴隶”艾利欧的副手,为了某种未来而开始行动。
这是公司的通缉档案中唯一关于卡芙卡前半生履历的资料,在然后就是她加入星核猎手后做的那些轰动一时的大事,入侵公司的总部星球庇尔波因特,盗窃走庇尔波因特的宝物,又或者是杰莫斯的星核案件。
他盯着那些案件的卷宗一句一字的看,越看越觉得心脏被狠狠地揪住了,像是有头鹿一样的左冲右突。
那应该是见色起意,文青点说应该是一见钟情才对,但不管怎样,他确实是觉得那个叫卡芙卡的星核猎手真是魅力四射。
喜欢一个人的理由不用太多,甚至不用很多次的见面,有时候只需要那么一个瞬间,即便是一眼匆忙的对视。
你开开心心地坐在躺椅上放长鱼线钓着鱼,可忽然间水面波纹涟漪,你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腰细腿长一头紫红色长发的女人踩着帆船破开水面。
你心里一动,就知道那个瞬间自己就喜欢上她了,哪里需要什么命运中的邂逅和美女救英雄的戏码,完全不需要的。
那个夜晚是一场难得的暴雨天气,咖啡馆里点着火炉,亮着暖黄色的灯,他撑着伞在路边漫步,苦思冥想着怎么能和她再一次相遇,难不成要效仿星核猎手闯入庇尔波因特大闹一场再潇洒离开吗?
既然艾利欧能看透命运,那他能否看到此刻的北加拿星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