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端着一杯孔泰星产的红葡萄酒,扭头看着茶馆窗外的狂风暴雨,电蛇在墨云中穿梭,天空似乎被某种东西撕开了一个口子。
罗浮罕见的雷雨天气,却并未殃及神策将军府以及长乐天一带,此时窗外电闪雷鸣,决胜乐园中却正打的火热,有人黯然伤神,有人得意洋洋。
桌子对面坐着发梢上戴着圆墨镜的卡芙卡,她双手捧着咖啡小口小口地喝,白色的蒸汽在她的鼻尖前弥漫,渐渐爬上了墨镜的镜片里。
仙舟联盟对星核猎手的通缉已经取消了,虽说像卡芙卡这样‘臭名昭著’的公司通缉犯是不应该踏足仙舟境内,更别说还能悠哉悠哉地坐在这里喝茶听戏曲。
可这里是仙舟联盟,是罗浮境内,只要江凡没下令驱赶,即便是星神亲临,卡芙卡也敢慢悠悠地喝着咖啡,欣赏这个电闪雷鸣的罗浮。
“你叫我来就只是为了请我来听戏曲么?”江凡淡淡地问。
“茶馆外那个孩子是你的护卫吗?”卡芙卡没有回答江凡的问题,而是捧着温热的玻璃杯眺望窗外遮阳伞下环抱双臂,厨力十足的白发少年。
“那孩子是阿兰,空间站防卫科的负责人,有点事就让他和我一起来了,蛮有前途的,就是笨了些,有时候关心则乱。”
“嗯,听说最近你一直住在空间站里?”
“有时候吧,空间站和罗浮两边倒,有时候也睡在列车里,反正有床就行,也不是没风餐露宿过。”
“听说空间站的食物多是一些快餐食品,有些科研人员甚至是靠喝咖啡续命的。”
“新鲜的食材也不少,毕竟有公司的助力,几乎在每个星系都可以做到快速完成补给,空间站上的厨师手艺不错,就是有爱放香菜的毛病。”
“那在罗浮”
“你约我出来,是要查我的户口本吗?”江凡打断了卡芙卡的话。
卡芙卡愣了一下,摇头笑了笑,从手提包里摸出一个用黑色包装纸包裹的礼盒和一张红色的请柬。
她把请柬压在礼盒下轻轻地推到江凡面前,沉默了一会儿后用极低的声音说:“我只是很在意你最近过的怎么样。”
江凡低着头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黑色礼盒,那股淡漠的表情瞬间有些破功了。
他在罗浮的府邸里有数以千计的金银珠宝,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他求而不得的东西了。
但卡芙卡把礼盒推到他面前的那一瞬间简直是泫然欲泣,仿佛有人一边戳着他的脊梁骨一边猛踹他的心脏。
江凡沉默了一会儿,拿起礼盒撕开包裹的美纹纸,素皮的正方形礼盒中躺着一条蒲公英图案的银色手链,在灯光的照耀下,镶刻其中的蓝宝石反射着绚丽的光。
“这算是贿赂吗?”江凡把手链戴在左手的手腕上,开玩笑似的问她。
卡芙卡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微笑:“算是吧,不看一下请柬吗?”
“你的结婚请柬?应该没人能入你的眼吧。”江凡拿起那张红色的请柬,一边展开一边用开玩笑的语气轻声说。
“谁知道呢,人们总喜欢将发生过的与未发生的事情称作为命运,那未来的命运谁又能真正窥探呢。”卡芙卡盯着江凡的眼睛,用极低的声音缓缓地说。
江凡下意识地低头,想要避开卡芙卡的视线,那股视线火热却又像是森冷的蛇。
明明并不能窥探那些往事与内心,但他还是下意识地避开,只是匆匆地一闪而过,没有瞧见那双深埋悲伤与落寞的眼睛,只觉得那双瞳孔依旧如红宝石般璀璨夺目。
倒不是他心虚,也并非是不能坦然自若的与她对视,毕竟历经百年千年的时间,他江老爷的脸皮堪比克里珀造出来的城墙,只是他下意识的生出一种感觉,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
江凡撕开贴纸展开那封请柬,看上去都是手写的字,谈不上大家之风,基本都是鳖爬,歪歪扭扭的烫金色大字说不上多用心,就连请柬摸着都是薄薄的一张,敷衍至极。
若不是上面写着喜结连理四个字,他都要以为这东西是什么‘最佳班集体奖’或‘班级卫生一等奖’之类的东西了。
“家族向各位诚挚的发出邀请,匹诺康尼七品调律者埃尔尼亚将迎娶莫尔卡星球女王伊莉”调侃一般读念请柬上文字的声音忽然顿住了,江凡的身体微微一震,握住请柬的手猛然一紧。
卡芙卡小口小口地喝着咖啡,扭头眺望窗外,却敏锐地觉察到了杀气,眼眸缓缓地垂下来。
她心中的某个猜想被应验了,眼前的男人不知是何时恢复了。
她不知道如今自己是该欣慰还是该悲伤,从理性的角度来讲,她绝对要为江凡欣喜,因为那些记忆是属于他的东西,即便是悲伤也弥足珍贵。
但从理智来看,她此时就应该保持沉默,一言不发,不能流露出任何异样被他察觉,不然那时就只剩下手足无措与尴尬了。
“星穹列车的下一站就是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