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簪,木簪,好看又精巧的木簪。”春晓生无可恋地叫卖着背篓中杂货,其中能拿出来一说的只有木簪,上面有不少花样,什么牡丹芍药,什么鸳鸯蝴蝶都有。
这些自然不可能一夜做成,而是低价收了一些,再以差不多的价格卖出去,春晓挣个辛苦钱。
当然,她的主要经济来源不是这个,而是张钧额外给她的辛苦费。
日头渐高,春晓擦了擦汗,准备休息一会再干,想到张钧的安排,她没选在人少的街边小摊,反倒将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一座茶楼,那里看起来很是热闹,偶有叫好声传来,春晓脚步慢慢移了过去。
茶楼也会卖些点心小食,价格也比饭馆便宜一些,春晓放下背后竹篓,捏了捏肩膀,选了一处靠窗位置坐下。茶楼内人声鼎沸,春晓靠窗的位置也是和其他人拼桌而成,春晓一袭粗褐加上脚边竹篓一看便是贫苦人家出来讨生活。
同座的人不显山露水,穿着道袍,像个寻常富户,见春晓坐下也没有打招呼,专心致志听着不远处的故事。
春晓听了一会小二要账,觉得饭菜不贵才招呼小二过来:“来一壶龙井,再来些爽口的菜和两张饼子。”没说要不要肉菜,便是随意两个小菜,比较便宜,符合她形象。
小二应下,依着春晓的吩咐,从后厨端了东西过来。春晓吃着饼子喝着粗劣龙井,没有半分不满,学着同桌人边吃饭边听故事。
这处茶楼价格便宜,味道自然说不上好,每天依旧有不少人光顾,很大的原因此地每日说些故事。称不上说书先生,但也耐不住没什么好玩的地方,不少人倒也日日来听书。
台上的故事也是被人说烂的三国故事,其中最为人熟知的便是火烧赤壁,听见曹贼引火烧身,茶楼内一阵欢呼,不少人大喊:“烧得好。”
故事结束,茶楼里的人并未消失太多,借着火烧赤壁的故事开始谈天说地,春晓耳朵动了动,听到了一段比较有价值的话。
“听说没有,城南于家招壮丁干活,听说一月便给半两银子,着实大方。”春晓不远处的男人压低嗓音道,时不时看看周围显然不想让别人听到这个消息,因为他本人比较矮小,若是被人知道这个消息,他说不定便没法子得到这个工作。可惜他早习惯大嗓门说话,纵然努力压低也不过寻常声音,春晓听得一清二楚。
同桌那人显然不信:“半两?怎么会有这样大方的东家,你莫不是诓人的吧?”和同伴不同,他的声音有些高,满是质疑。
矮个男人当即不依:“六子,我拿你当兄弟,你竟然不信我?我骗你做甚,再说你同我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六子显然不信:“冬瓜不是我不信你,只是城南太远了,怎么下午还得扛包呢。”
“于家就算真的要人,咱们也赶不过去,这样好的工钱,肯定不少人去抢。”
那个名叫冬瓜的男子显然明白过来,他会为半两银子心动,其他人自然也会。他们在城北,于家在城南,消息传过来的速度没有那么快,说不定这是半个月前的事情。
冬瓜显然有些失落,六子就着凉水塞完最后一口饼子,安慰着冬瓜:“没事,咱们扛包也有不少钱,今日多抗一些也有五六十文呢,比他们还好。”
话虽这么说,可扛包是力气活,下力气就吃得多,吃不饱也没力气干活,他们在外吃喝也得花上几文钱,到底不如去当壮丁,无论如何也吃穿不愁。
六子和冬瓜很快吃完走出去,正巧经过春晓所在窗口位置,春晓假装伸懒腰,侧头向外看去,大概记下六子和冬瓜方向才回头,准备收拾东西继续游街串巷,顺便‘偶遇’一下六子和冬瓜,问问冬瓜于家招人的细节东西,若是问不出来也不要紧,她可以去北边走走,反正她现在是个货郎,到处走很正常。
春晓正要将竹篓背在身后,谁料对面那位身着道袍体面人开口发问:“小友可是要走了?”他放下汤匙,不知是不是故意,也同春晓般向着六子和冬瓜方向看了一眼。
握着竹篓的手倏然收紧,春晓点点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官人是在问我?”她摸头一笑,显得淳朴非常:“吃完饭自然要做生意,还得养家糊口呢。”
想起面前人的奇怪,春晓觉得再将戏演得更真一些。从竹篓中拿出几支木簪,在桌上摆上泛黄的怕子,随后将木簪放了上去:“官人家中可有妻妾?要不要买上一支,哄娘子开心。”
“您看,这是牡丹惟妙惟肖,这是荷花,最是高洁清雅。娘子定会喜欢,官人买一支吧。”
春晓十分热情地推销,本以为道袍男子会让她滚开,谁料那人看了她一眼,随即看向摆着的木簪,有牡丹簪、荷花簪、蝴蝶簪和祥云簪。
道袍男子捡起祥云簪:“这支不错。”
“形制粗糙,可流云意浓,是佳品,多少钱?”道袍男子竟然要开口买下!
春晓一惊反倒不敢开口,这支祥云簪是由张钧亲手雕刻而成,他说要用此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