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向东自认酒量不错,却忘了他早已过了肆意畅饮的年纪,每日都忙于公事,莫说痛饮,就连小酌都是浅尝即止,向西还笑他不如从前痛快。
还未睁眼,向东就觉得浑身疲惫地厉害,太阳穴处更是夸张,仿佛有人拿着细针在用力乱戳,让人难以忍受。他伸手想要按按额角,却发现右臂抬不起来。
向东陡然一惊,莫非有人趁他酒醉夜袭,将他捆到了暗处?脑海中思绪乱飞,向东的呼吸停滞了一瞬,这才睁开眼睛。
入目是青色床帐,而非想象中的牢房或是地窖,他轻轻松了一口气,随后疑问涌上心头,这床帐也不是他的,他常住军中,和普通军士同吃同住,这是哪里?
呼吸声!而且靠得很近,向东扭头看向右手边,他看到了一个女子,一个身上未着寸缕的女子!
向东大惊失色,这,这什么情况?他的手甚至还环绕在女子腰上,向东不自觉抖动了一下,不是色心乍起,而是恐惧。
他连忙抽出手,再也不敢看床上女子一眼,抬脚边要下床,却发现身上衣服也被扒了干净。向东不敢相信地向前看去,只见屋内一片狼籍,衣裙堆叠在地上,脚踏不远处还有摔碎的杯盏,可见昨夜荒唐。
向东少有失了冷静的时刻,可现在他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勉强勾到衣服,匆忙穿上裤子,其他衣服也顾不得其他,随便拿在手上,抬脚想要离开,又生生止住。
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向东恨自己酒醉,又十分心虚,甚至不敢回头往床上看一眼,他与一女子赤身裸体在床上,何等……
他如何能走?他走了,那女子又是什么下场?
向东深吸一口气,披上衣服,准备和女子好好说说话,弄明白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整理好自己,向东才回头,却看到方才还睡着的女子早已醒来,一眼不错地看着他。
向东的心脏猛地一跳,他结结巴巴开口:“姑…姑娘?”
这句话仿佛是眼泪的开关,听得张瑜眼泪不停,她什么都没说,甚至也不敢看向东,只是哭得厉害。抽泣声中,薄被也慢慢滑落,露出点点红痕,一看便知昨晚欢愉,看得人面红耳赤。
向西下意识闭眼,又猛地睁开看向一旁,声音反倒清楚了些:“姑娘,我,我昨晚喝了酒,不知发生了什么,姑娘可否告知。”纵然面前一切说明了他昨晚干了什么,向东心中仍然存有一分侥幸。
万一呢,万一他昨晚只是酒醉,不曾轻薄女子。
可惜张瑜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听到向东的话,哭泣骤然停歇,惨然一笑:“昨夜……”
“你竟然还敢问我昨夜的事情?”张瑜双眼红肿,看着像是哭了一夜的模样,她声音低哑:“我不过好心问你两句,给你一碗水,谁料你……”
张瑜再也说不下去,她猛地停下,见向东没什么反应,当即捂着被子从床上跌下:“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子,如今我还有什么颜面活着!”说着便要撞向一旁墙面。
向东身手极好,纵然被宿醉搞得身心俱疲,也能将张瑜拦下,他连人带被抱住,刚要说些什么,又看到薄被藏不住的躯体,连忙侧向一旁:“姑娘,昨晚的事我的确记不清了。”
昨夜是在喝得太多,向东如今只想到和女子遇到,剩下的事情怎么都想不起来,如今女子在他面前寻死,他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听到向东的话,张瑜又要向前冲撞,向东看她这般倔强模样,一手就能将人按住:“你听我说。”他顿了一下,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此事对姑娘名声有碍,是我做得不对。”
“姑娘要杀要剐或是报官索命,我都不会拦着,只是还请姑娘冷静,不要因此自尽。”向东脑中闪过曾丢了命的兄弟,眼中闪过哀痛,又极快的收敛:“姑娘没有错,请你好好活着。”
本想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张瑜听到这话反倒愣了一下,脑中浮现出一个之前从未想过的答案。
面前的向东,竟然是个君子不成?
这个想法不过出现了一瞬就被张瑜抛之脑后,她混迹市井多年,遇到的那些豪奴那个不是油嘴滑舌,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向东也是冀国公府出来的人,定然心思颇重,如今做出这模样,无非是想让她心软,放她一马。
张瑜自认为是个好人,也没干过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她不过是想有个夫君,一点也不过分。
向东退,那她进。
“真想不到郎君还是这样的人。”张瑜冷静下来,从向东怀中挣脱出去。
张瑜嘲讽毫不遮掩,向东却没有任何不满,眉毛都不曾抖动一下,他只是飞快转过身:“我只是不愿姑娘因此丧命。”
“我,我名向东,乃是军中校尉,姑娘请放心,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反抗。”向东抬腿要走,又看到地上丢着的衣裙,继续道:“还请姑娘收拾一下,我们再细谈。”不等张瑜说话,他已然走到外间,却不曾开门,只是背对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