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阿玛和额娘感情极好,额娘身子不好又信佛,人再温柔和善不过了,而且……大哥比二哥大了八岁。
什么嫡妻无子,嫉妒婢女之类的话,完全是胡诌。
四哥明明就是额娘的亲儿子。
五年前,阿玛年遐龄从湖广巡抚任上致仕,带着她来到承德调养身子。
兄长们都忙着自己的事,几年不见,年惜月都快忘记他们长什么样子了。
不过,一入年府后院,看着被人拿鸡毛掸子追的满院子跑的高大男人,年惜月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的四哥——年羹尧。
这位将来会位极人臣,大名鼎鼎的年大将军,西北的无冕之王。
不管他以后会如何风光,现在的他,正被她的四嫂爱新觉罗氏追着打。
这位四嫂,是四哥的继室,过门才两年。
比起四哥的发妻,体弱多病的纳兰氏,爱新觉罗氏要厉害许多。
她是英亲王阿济格的玄孙女。
阿济格何许人也?
那太祖皇帝努尔哈赤的儿子,多尔衮一母同胞的亲兄长。
这位四嫂,是宗室女。
不过,阿济格不是铁帽子王,他的爵位一代代往下降,到了四嫂的阿玛这一代,已经只是个不入八分的辅国公了,家族实力一落千丈。
可不管怎么说,人家只要有这个姓氏,那就代表还在那个贵胄圈子里。
四哥也是受到康熙爷青睐,去四川主持乡试后,才娶到了她。
之前年惜月就听说,她这位新四嫂是个性子泼辣的人,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年纪不大,气势十足。
“好你个年羹尧,你竟也和那些浪荡子一般,跑去嫖妓,你是有几个脑袋?就不怕此事被捅到皇上跟前,丢了官职,一无所有?”爱新觉罗氏气势汹汹道。
年羹尧双手作揖求饶:“夫人息怒,夫人息怒,我只是陪他们去,并未有任何越矩。”
“我呸,你以为我会信?你昨夜彻夜未归,还说没有任何越矩,你当我是三岁小儿?”爱新觉罗氏继续拿鸡毛掸子往他身上招呼:“我朝有律,不许官员狎妓,违者罢免官职,杖六十,你这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年羹尧还想继续求饶,结果一抬头就发现自家阿玛站在门口,吓得他转身就想跑。
哪怕官做的再大,当儿子的,就没有几个不怕爹。
毕竟都是从小被打大的。
天生就有血脉压制!
“混账东西,你给我跪着!”年遐龄大吼一声,对身边的管家道:“给我取家法来!”
这下子,换爱新觉罗氏下跪求情了:“阿玛息怒,夫君他明日一早还要进宫上朝,身上不可带伤,求阿玛饶了他这回。”
年遐龄拿起那棍子,在年羹尧背上狠狠抽打了几下,才消气了些。
“你这个混账东西,好不容易得了皇上的赏识,做了正三品的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可是礼部侍郎,这要是传出去,你还想不想继续为官了?”
年遐龄话还没说完,年羹尧就忍不住道:“阿玛,您不在京中多年,有些事您不清楚,虽然我大清律规定不许官员狎妓,但暗地里去的人可多了,大家都心照不宣,都察院那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儿子实话和您说吧,去的皇亲国戚可不少,皇上也是知道的,再说了……儿子只是去开开眼界,免得在同僚们面前说不上话,真的没有乱来。”
年遐龄听了他的话后,气的差点晕了过去,还是年惜月劝了一番,这事儿才翻篇了。
怪不得她这四哥后来没什么好下场,的确是个有点儿“叛逆”的主。
阿玛和她说过,四哥虽文武双全,但也颇为自傲,一旦被人捧多了,就点自以为是,稳不住,需好好打压,好好磨砺,不然以后难成大器。
四哥因怕被同僚笑话他没去过妓院,便夜不归宿,跑去见识了一番。
太爱面子,又经不起人激。
他这样的脾气性子,怪不得后来会被雍正给捧杀了。
“阿玛,我听说,年熙身子也不大好。”年惜月一脸担忧。
年熙是四哥的长子,发妻纳兰氏所生,比年惜月小两岁。
“嗯。”年遐龄点了点头:“和你一样,都是娘胎里就有的毛病,说是脾胃虚弱,还虚不受补,不过……你这是心疾,比年熙更严重些,定要好好养着,京城里名医多,太医们个个都是杏林圣手,从今日起,阿玛会想法子,把他们一一请来给你们瞧病,争取把你们的身子调养好。”
年惜月点头,声音轻柔:“多谢阿玛。”
她毕竟来自未来,知道心脏病的危害有多大。
因为没有未来的仪器可以检测,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这心疾属于哪一种,有多严重。
如果天生便有缺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