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世子将来遇见心意相通之人,大可光明正大地迎进门,我必会为其操办一场体面的仪式。”
慕姝瑶自认,在京城中能有她这样豁达的正妻,实属难得,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超脱世俗的洒脱,仿佛冬日里的一缕暖阳,温柔而不失力度。
然而,萧宴的面色却如同乌云密布,更加沉重。
他面色阴郁,眉头紧锁,双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良久才勉强从紧闭的唇齿间挤出一句询问:“你不应该要求我承诺此生只娶你一人吗?”
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挣扎。
慕姝瑶反而笑起来,那笑容如春风拂面,温暖而不失高雅:“京城之中,权贵哪家不是妻妾成群,别说别人,就连家父也不例外。在这金碧辉煌的牢笼里,爱情往往成了最奢侈的梦。那么,我又何必强求世子许下一个无法保证的诺言,束缚了彼此的未来呢?”
她的言辞清晰,透着超乎寻常的冷静与理性,每一个字都敲击在萧宴的心上,让人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再者,身为世子夫人,我的职责在于处理好家中事务,确保府中上下和谐安宁,而非沉溺于个人情爱的小世界。”
她轻轻抬手,拂过案几上的茶盏,动作优雅而从容,言语间流露出一份超脱于红尘俗事之外的大气。
萧宴虽知她说得在理,理智告诉他,慕姝瑶的见解无疑是最为明智的选择,但心头总萦绕着一股难以名状的空洞与失落。
似乎两人之间,无形的距离在这一番对话后变得更加遥远,仿佛两颗星辰,看似相邻,实则隔着难以逾越的光年。
“你……”萧宴嗫嚅着,喉咙似乎被什么东西哽住,那些原本想要表达的千言万语,在这一刻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只能化作一声轻微的叹息,飘散在空气中。
就在这尴尬的沉默即将凝固之时,门外传来侍从小厮急切的呼唤:“世子爷!”
萧宴不得不先行撤步,临出门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慕姝瑶,眼神复杂,似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最后化作一句承诺:“我非沉迷美色之辈,亦不愿置身妻妾环绕之中。待我手头事务告一段落,此事咱们再细细商议。”
语毕,他大步流星而去,留下一室寂静。
慕姝瑶目送他离去的背影,口中轻轻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他是否能理清何为救命之恩,何为男女情长。
即便救命之情属实,难道就能以此作为情爱的交换?细想之下,倒显得有些荒唐。
恐怕最终,这份情感还是难以逃脱报恩的枷锁!”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忧虑与哀愁,像是预见了某个不甚明朗的未来。
从小院走出,侍童低头凑近,低声道:“日前救下的那位老伯,如今不见了踪影,遍寻不获,实在让人担忧。他伤势沉重,按理说应该走不远,但我们搜遍了可能的地方,均无所获。”
语气中满是焦虑与不安。
萧宴一听,即刻皱起眉头,沉声问道:“袁家赌场查过了吗?”
语气中的紧迫感,让人不容忽视。
侍童一时愣住,随即脸上浮现出一丝不解:“他从袁家赌场那等凶险之地被救出,怎么可能会再去涉足du博?若真如此,此人怕是真的无可救药,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
言语间既有对人性的无奈,也有对那老伯行为的困惑。
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袁家赌场栽跟头,若还不知悔改,确实没有必要再为他操心。
但萧宴眉宇间的忧虑并未因此消散,他沉吟道:“或许不是去du博,而是为了报复也不一定。毕竟,上次袁家赌场对他的算计可是不轻。若那老伯真有骨气,或许真会找上门去讨个说法!”
他的语气里,既有对人性复杂的洞察,也包含着对老伯可能命运的深深担忧。
毕竟,袁家赌场在京城的名声,就如同一张看不见的网,缠绕着无数人的命运。
而萧宴心中,对正义与公理的执着,让他无法对任何不公视而不见。
“我这就派人去找。”
侍童连忙应声,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离开王府,脚步匆匆,各自朝着不同的方向踏上了寻找与调查之路。
萧宴则首当其冲,直奔袁家赌场,心中暗自祈祷,希望一切尚有转机。
甫一到达,赌场门前的景象便让萧宴心中一沉。
人群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几乎要将狭窄的街道挤爆。
嘈杂声中,隐约能听见人们的议论:
“死得这么惨,肯定结了什么深仇大恨。”
“除了被这du场坑害,还能有什么仇?”
“这du场坑人钱财无数,听说不久前让一个老头输得倾家荡产,连妻子都赔了进去。”
“这事我也听说过,没想到这么快又出事了!”
……每一句话都像重锤一般,敲打着萧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