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俏俏到底是没能进门,又在外面徘徊一会儿,愤愤离开。
拎着东西上楼的时候,迎面撞见别墅里的一个佣人,低垂着头,脸色很难看,手里还拎着一个装满碎瓷片的袋子。
“顾小姐。”恭敬的唤了声,急匆匆离开。
清欢眉头一皱,转过楼梯口,果然见一群白大褂围在门外,“怎么回事?”
“顾小姐。”回答她的是厉泽宴的主治医生,姓沈,“该吃药了,但厉先生整个人的状态很暴躁,抵触任何人进去。”
“我去试试。”
“可是……”
“您放心,我是医科生,虽然缺少经验,但普通的换药还是能胜任的。”清欢接过旁边护士手里的托盘,“以后我会配合您的工作,让我试试吧。”
说完,也没等那人回应,她推门进去。
房间里仍然是一片昏暗,窗帘紧紧拉着,透着一股沉郁,轮椅上低垂着眼的男人抬头,下一瞬就紧紧拧起了眉,“怎么又是你?”
“很意外吗?”清欢挑眉,抬了抬手里托盘,“没人敢进来,只有我了。”
呵。
男人冷笑一声,也不废话,抬手就往触手可及的地方摸去。
清欢好像没看见一样,淡定往床边走,
“我劝你别砸,我胆子小经不起吓,手里东西摔了就不好了,那样我还得再进来第二次,第三次……”
厉泽宴动作一顿,额上青筋暴起,他恶狠狠瞪她,“我不是说过外人不许进来吗?好啊,我的话果然不管用了,你让楚丞过来……”
“别想,没人会过来的。”
请欢笑,露出一口亮闪闪的小白牙,“楚丞今天没来,现在这里我说了算。”
厉泽宴冷笑,“我还没死呢,你说了算?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怕不是忘了咱们什么关系了吧?”清欢歪头,满脸诧异,“咱们可是签过协议,领过证的。”
满腔的暴躁突兀一滞。
良久,厉泽宴抬眼,嗓音低沉,“协议作废,你可以滚了。”
“那不成。”清欢把托盘放下,开始往外拿药,“你之前可是把我架在火上烤来着,还拍下什么戒指……”她把手指往前一伸。
“喏,就是这个,大张旗鼓的示爱来着,高调的好像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深爱我似的,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就因为你受伤了我就离开,你让别人怎么看我?”
“我可不想担上一个负心渣女的名声。”
女孩手指小葱似的,白皙
纤细,指骨间的蓝色水晶闪着微光,好看极了。
厉泽宴转开视线,紧绷着脸,“你不会蠢到连演戏都看不出来吧,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没用了,滚吧。”
“可你还欠着我东西呢。”
“要钱是吧,要多少都给你,只要你能再不出现在我面前。”男人唇线绷紧,闭上眼,似是厌恶到连看她一眼都嫌弃。
“好啊。”清欢答应的极快,下一瞬却把药和水杯端到了他面前,“喏,吃了,吃完我给你按摩一下腿……”
“顾清欢!你听不懂人话吗?我让你滚!”
厉泽宴陡然睁开眼,抬手一扫,掀翻了面前的所有东西。
水和药粒撒在他膝头的绒毯上。
似乎忍耐到了极致,他不管不顾的推开清欢,力道很大,因着惯性自己也不自主的往前倒去。
见状,清欢连忙扶住他的身子,再不敢刺激他,柔声道:“好好,我马上滚,你把药吃了我就滚,圆润的滚,保证离你远远的好不好……”
说着,吃力的把他往一旁的大床上扶。
厉泽宴一米八五往上的大个,哪怕最近憔悴了很多,对清欢来说也重的要死,她扶的极吃力,正考虑着要不要喊人进来帮忙时
……
一只苍白削瘦的手抓住了床头。
厉泽宴转头,黝黑深瞳紧紧盯着她,“你说真的?”
清欢连忙点头。
下一瞬,泰山压顶般的重量就减轻了些。
把人挪到床上,又小心的给他放上靠枕,盖上被子,清欢这才重新取了药和温水过来。
厉泽宴不情不愿的接过,服下,然后拧着眉看清欢,那意思很明显。
清欢:……
怪不得都三个月了还虚弱成这个狗样子,都是自己作的。
她转身就出了房间。
厉泽宴看着她果真走了,才偏开头,闭上了眼。
……
晚上,隔壁传来动静,清欢起床去查看,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
大床上,男人平躺着,脸侧到一旁,俊眉紧蹙,额上冷汗直冒,削薄的唇被抿到发白。
“疼……”
清欢靠近他,才隐隐约约听到男人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