盂南阙最后在柴房找到躲着的敖琛儿,小姑娘掩耳盗铃的在头上扣了个箩筐,假装谁都看不见她。
盂南阙几乎被气笑,一把拎起人,出了回香巷。
回到眉山已经入夜,敖叔几个人拿着火把守在山口焦灼的等待,一见盂南阙带着敖琛儿回来,上来就想甩她巴掌。
“敖叔。”盂南阙替敖琛儿挡了一下。
“阿南,你别护着她,我今天非要打死这个没用的东西。足足比约定时间晚了两日,你不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
“能有多危险。南阙哥哥是天魔,你护不住我,还怕他护不住我吗!”
“闭嘴,混账玩意儿!”
敖家父女俩一人一句吵了起来,最后闹的不可开交,吵了两句就把敖琛儿关去了后山。
“都十六岁了,一点女子的自觉都没有。将来还怎么把她许个好人家。”
敖叔摸着心口,恨铁不成钢的坐在礁石上。
盂南阙拍了拍他的肩,“敖叔,她只是想去外面看看新鲜,你也别太担心,我总能护住她的。”
“可你也不能护她一辈子啊。”敖叔叹了口气,“这几年你过的开不开心,我都看在眼里。你心不在眉山,每隔一段时日都站在着沱沱海边坐着,敖叔知道,你想着人呢。”
敖叔一辈子生长在眉山,见的市面不多,可却有颗七巧玲珑心。尽管一心想给女儿找个强大又知根知底的夫婿,却也知道,两情相悦才是最重要的。
盂南阙何尝不清楚敖琛儿的心思,但他也知道自己给不了回应罢了。
“我打算在欲仙都开间雕刻铺子,卖木头人偶,阿南,你愿不愿意帮我先踩个点。”
“欲仙都?”盂南阙脑子里闪现一个人。
“琛儿想去外面看看,总偷偷往出跑也不是办法。不如正二八斤的给她开间铺子,再给她带上些暗卫护着,待她在外面玩腻了,总该回来了吧。”
敖叔虽然嘴上说敖琛儿不懂事,可自己的女儿也是真心的疼爱。但凡是她所求,当老父亲的总得想法子满足她。
“待去了欲仙都,就帮她好好寻摸个夫婿吧,你的眼光我知晓的。”
敖琛儿在后山关了半个月,一放出来就收到消息,说她爹要在欲仙都开间人偶店,还要让她和盂南阙一同去照看。
这是眉山第一次让山民出去开店,合族耆老都不同意,但敖叔依旧顶着压力把他们送了出去。
“爹...”要走了,敖琛儿有些愧疚,乖乖的喊了声“爹。”
“行了,去吧。”敖叔也红了眼,摆摆手,送他们上船,临行前忍不住叮嘱:“通山密语必要守口如瓶,每月回来一次祭拜山灵,晓得了吗?”
“晓得了爹爹。”敖琛儿重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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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成谙连打了两天鱼,妖鱼硕大一只,金崤弓轻轻一弹,没一会儿妖鱼就碎成了妖鱼肉泥。
“干的不错,这次力度控制的很好。”
慕成谙满意的拍了拍头上的月牙发簪,带上手套开始收拾地上的肉泥。
妖鱼气味发惺,剁成肉泥后更是令人反胃。慕成谙屏住呼吸,三下五除二就将肉泥收进袋子里。
收拾完肉泥,慕成谙跳进海里洗了个澡,再湿答答的上岸,靠内力把身上的衣服烘干。
她坐在礁石上,望着海上升起的一轮弯月,解下酒壶仰头独饮。
“金崤,你说,我还要多久才能攻上圣地?”
慕成谙将发簪取下来,如墨的长发垂落腰间,将缩小的金崤弓放在手里把玩。
金崤弓不敢说话。
只能发出微弱的嗡鸣。
某种意义上,慕成谙比孟扶光更让它感到害怕。
孟扶光是强,强的万夫难挡,当年是活活把它打到认主的。孟扶光的残魂附着在它体内,命令它认慕成谙为主,它不敢反抗。
可慕成谙不仅强,她更疯。
疯的不要命,宁可在妄念海地吃三年的寒冰淬体之苦,也要炼成紫微天火。别人不知道,可它心里清楚的很,她的目标从不是圣地,而是要灭了整个修界。
最高阶的紫微天火可比肩圣地天罚,到时加上金崤之力,可就再无人能压制她了。
可奈何它跑不了也逃不掉,只能助纣为虐的每日帮她杀鱼!
干!
金崤神思波动,连带着嗡鸣震动愈发激烈,慕成谙皱着眉睨了它一眼,伸手一拍,金崤即刻老实了。
看了它一会儿,慕成谙移开眼,眺望海面。
“放心吧,我从不滥杀无辜。”
话中竟有丝难以察觉的苦楚与凄凉。
此刻,比起一望无际的妄念海,望不到头的是她的眼睛和她的心。
海上驶来大船,没一会儿便停靠在渡口,像是货船。
慕成谙灌了口酒,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