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浅怡坐在花屋外的长椅上,低笑着说,“大忙人,怎么突然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此刻的卫甜则趴在公司大楼的天台栏杆上,仰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
她眯着眼睛,反问好友,“我听林逸臣说,之前你和谢淮墨逛商场时,被记者围堵,是那位杨律师暗地里使坏。”
唐浅怡抬起头,视野内,一半是高远的天空,一半是遮阳的凉棚,一条一条的彩虹色布条组成的。
唐浅怡想起来,这是关欣的主张,“花屋两边的凉棚,必须是绚丽的彩虹!我要的就是和周围的店铺格格不入,让人一眼就看到我的月笼沙花屋!”
唐浅怡叹息一声,说,“卫甜,你今天很闲啊?都有心情打听八卦了!是今天过生日,有所期待,所以,静不下心工作?”
卫甜拿起放在围栏上的热咖啡,喝了一口,没头没脑地说,“今天挺凉快的。”
唐浅怡也感受到了秋风拂面而来的凉意,说,“是啊,秋天来了嘛!然而,唐新彤那个小混蛋还是没有写完暑假作业!再有两天就开学了,这熊孩子一点都不着急!唉,养孩子真糟心!”还自己打自己的脸,扭头就向谢淮
墨告状!
卫甜莞尔一笑。
唐浅怡见卫甜没有跟着她的话说,皱了下眉,意识到卫甜可能遇到了一些困难。
唐浅怡想了想,说,“那个杨成,是我看走眼了。不过,我也有对不起他的地方,这次就懒得跟他计较了。对我来说,这是很小的插曲,还不如谢淮墨公司发生的食物中毒事件,让我提心吊胆!”
卫甜吹吹刘海,眨了眨酸痛的眼睛,说,“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谢淮墨的敢于担当,谢氏团队的配合无间,已经几乎完美地解决了这件事。最重要的是,谢淮墨通过这次危机,达成了他的目的。”
唐浅怡有些茫然,问卫甜,“什么目的?”
卫甜低低一笑,说,“当年我们都叫你小猪小猪,还真的没白叫。当然是谢淮墨夫凭女贵,终于和你绑定得死死的!要知道,你可是谢淮墨唯一亲自承认的正牌女友,孩子他妈,先是商场示爱,后是医院剖白心迹,你又来了一出美救英雄,谢淮墨的那个妈,不同意也没办法了吧!像她这种老太婆,最在乎的还是儿子的颜面!”
唐浅怡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儿,笑道,“其实,在这之前,谢淮墨就说服
了章明惠,不再干涉他的婚姻。”
卫甜怔住,也沉默好久,哑声喃喃,“是吗?”
唐浅怡吹吹刘海,胸口浊气尽散,说,“因为他是谢淮墨,他想做成的事,一定会做到。”
卫甜看了下腕表,深吸口气,用力吐出,寡淡冷感的面庞绽放浅浅的明艳笑容,说,“小猪,谢淮墨挺好的。”
看着远方飘来的乌云,卫甜低骂一句,“妈的!”
“卫甜?”
“就让我以前对谢淮墨和他妈的吐槽随风而散!我祝福你俩!”
唐浅怡有些哭笑不得,说,“喂,你打电话给我,完全不说自己的事!又对着我神神叨叨这些,搞得好像你即将远行,三年五载不回来了似的!”
卫甜从鼻子里溢出笑意,说,“三十岁的老女人,偶尔也要有感而发一下!不跟你说了,我得去开会了!”
唐浅怡看着站在马路边犹豫的年轻女孩,干脆地说,“好!”
挂断卫甜的电话,唐浅怡稍微提高音量,对那位年轻女孩说,“妹子,要买花吗?不买也没关系,可以进来看看哦!”
这边的卫甜开完会,搞定了两份给客户看的报告,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决定准点下班。
卫甜自己开车,从公司回到家,虽然距离不远,赶上交通高峰期,还是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七点多,外面还没有黑透,开门的时候,家里亮起的灯,依然让她觉得很温暖。
温暖得让从今天起,真正迈进三十高龄的卫甜,鼻子有些发酸。
她站在玄关处,对着镶嵌于门上的穿衣镜,审视自己很久,确定神色如常,这才弯腰打开鞋柜,取出拖鞋换上。
“回来了。”
卫甜转身,便见男人系着围裙,上身往后仰,娃娃脸上的灿烂笑容,灿烂得近乎可恨。
她是回来了。
但是,林逸臣不会知道,在这一天,从早上睁眼到此刻,短短的十二个小时里,她经历了什么。
卫甜没有说话,直接进了卧室。
林逸臣握着手上的番茄,眼神复杂地望着卧室,低下头,咬着唇,吸了下鼻子,走到洗菜池前,拧开水龙头,发狠地冲洗手上红彤彤的番茄。
将搓破皮的番茄放到砧板上,林逸臣打开冰箱,拿了只洋葱,一切两半,扔到料理台上,闷头切番茄。
这时,门铃响了。
林逸臣擦了擦眼睛,顿时暴躁,“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