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天雪地里,两个身穿黑色劲装的身影在山上穿梭,不一会儿停在一座新坟前,风里还带着纸钱灰烬的味道。
一个面容青涩,五官端正,眼下青黑一看几天没睡的小少年抱着剑站在坟后看着地上的少年打趣道,“瞧,还是世子会享受,这雪上睡觉的滋味一定不错”。长安拍了一记少年的头,“胡说八道,皮又痒了。”
长林摸摸被打的头,“哥哥手劲越发重了”。
长安唤醒李轻舟。
后者一睁眼,如画的容颜上面色平静,一起身,身上的大氅滑落,李轻舟捡起大氅,闻到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味,“哪里来的?”
长安回道:“世子可见到什么人?”,李轻舟摆摆头,“我正走到这里,听见不远处有动静,便藏起来,后面就没意识了。”
长安忙拉起李轻舟的手腕搭上诊脉,而后松了口气,“幸好只是世子几天没睡太累了”,长林在一旁你看果然如此的表情。
“都解决了?”,李轻舟知晓自己无碍,也不纠结这些了,是谁的大氅看一眼墓碑便知,于是问起正事。
长安点点头,“留下一个活口已送进别院。”李轻舟闻言便绕过他看了一眼坟碑上的字,爱子杨少阳之墓,“杨少阳”,李轻舟喃喃,若有所思。长安回道“是永乐侯的嫡长孙,大氅应是杨家长房五小姐的。”
李轻舟蹙眉,“可曾见过我?”,长安摇头,李轻舟了然,把大氅丢给长林,“回府,烧掉。”
大氅落在长林手里,他嗅了嗅,怪好闻的,“直接丢了不行吗”,李轻舟不会理会,先行离开,长安又一记拍头,哀叹一声怎么就不长进呢,“若是被人捡到,会毁坏人家姑娘名声。”
长林一听“那世子还盖了呢,杨家五姑娘的名声已经毁了,世子是不是得娶人家。”
长安恨铁不成钢,这个弟弟习武有天赋,脑子一根筋,迟早有一天世子厌弃了他,调走,他绝不求情!!!
(杨如期这个正主表示,大氅上没有任何证明她身份的东西,你们大可不必。)
永乐侯府
杨如期一行人回到侯府,已快到晚食时辰。用完食,杨如期正躺在美人榻上看书,屋外,守门的三等小丫鬟禀报,“小姐,翠红姐姐来了。”
翠红是杨老太太身边得力的四个丫鬟之一,常奔走传话。
“请进来”。门外小丫鬟听见杨如期的声音打帘请翠红进去,翠红进来打量着屋内,虽不是第一次来,可每次过来还是惊于紫薇苑的雅致,低调又奢华。翠红忙行礼,“五小姐安”,她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是不用跪下行礼的,只需微微屈膝就可,也不需少爷小姐叫起身便可起。
“翠红姐姐,可是祖母有什么吩咐吗”,杨如期淡淡看着她,眼里的轻蔑一闪而过,这个翠红是个敛财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每回都是她来紫薇苑传话,因母亲身份高贵,嫁过来时百抬嫁妆,还引起汴京一时轰动,哪怕是其他四姓嫡女嫁进汴京都没有这个排场,后母亲进门后,吃穿用度皆上等,丫鬟奴仆规矩又极好,彰显得侯府许多方面上不得台面,便不得婆母喜欢,是以每回温嬷嬷都打赏的很丰厚,让翠红在杨老太太面前说几句好话就成。平日岭南送来的好东西,母亲也不从不少翠竹院一份,翠红收下好处,话却是一句没说,大房势微后又经常落井下石。
“老夫人说,大夫人烧七没结束之前免了您的请安,从明个起您就不用去了,”翠红笑着说,“老夫人体谅您服丧辛苦,便不让五小姐来回跑了。”
杨如期心里冷呵,哪是体谅,是自个觉得每日早晚着丧服请安晦气。
下葬后除去子女其他人便可去了丧服,三个月内着素色衣衫就可,父亲丁忧子女须服丧三年,母亲丁忧需二十七个月。三个月前,哥哥没了,侯府众人守了三个月的丧,如今母亲又没了,又得守三个月的丧,其他几房指不定心里多恨长房。
“劳烦祖母挂念,待烧七过后,五娘定好好感谢祖母,”杨如期笑着,后六个字仔细听,能听出别的意味来。
翠红没听出来,哪管这些,她等着五小姐打赏呢。
杨如期哪能不知道她所想,看了一眼身旁的碧绿,碧绿便从袖口里拿出一吊铜钱递给翠红,翠红欢喜的退下了。
等翠红走远,碧绿气道:“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丫鬟。”杨如期安慰她,“不急,她留着还有用,”说着又问“父亲母亲兄长的库房可核对清楚了?”
碧绿虽有些性子急,嫉恶如仇,可管理银钱库房很有一手,所以杨如期房里的银钱小库房都是碧绿在管。碧青活泼单纯,衣衫首饰便由她管着,碧蓝稳重又机敏,院子里的下人由她分派,按侯府等例,嫡长女院子里有四个一等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四个三等丫鬟以及四个婆子,碧紫话不多,做事很稳妥,便管着膳食方面,可房嬷嬷觉得近半年杨如期清瘦许多,便接过膳食,要亲自熬羹汤给她补补,让碧紫贴身侍候。
碧绿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