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如期醒来时,已经是正午。
房嬷嬷可算松了气,拧了冷帕子过来给她擦脸,想到早间在翠竹院晕倒的事还心有余悸,“小姐,你吓死老奴了,早间您在老夫人那儿晕倒了,好在府医说您没什么事,只是有些暑热。”
杨如期抿着嘴,回想了一下,便知自己应是心情起伏太大,从而晕了,“我没事,嬷嬷扶我起来罢。”
梳妆好,杨如期坐在交椅上。这时碧绿风风火火地进了正屋,瞧杨如期醒了,便高兴的行了礼,嘴里道,“二房又给咱们送了好些冰呢,奴婢都存在冰房里了。”
“哦?”杨如期轻声呢喃。
碧绿将打听到老夫人发了火的事情讲给杨如期听。
杨如期轻声笑了下,不过歪打正着罢了。房嬷嬷给杨如期打着扇子,叹了口气,“该上心的事不上心,衣食住行上咱们小姐何曾缺过什么。”
“小姐比这侯府都富贵,自然不缺这点子钱,不过,这是从二房的分例里分给小姐的,不要白不要。”碧绿吐了吐舌头,笑嘻嘻的。
没一会儿冬月冬日送来了午食,桌子上摆着几样小菜与糕点,一些是冬月做的,另一些是高价请了一个厨子做的。
房嬷嬷便只负责养生羹汤,那方子都是从温家带来的,汴京的人,想喝却也是寻不到的。
又过了四五日,杨如期才恢复去翠竹院请安。
这天早间,在外头了等了一会儿的杨如期,听见里头白氏兴冲冲的期待语调,“母亲觉得,我说的那几家可行?若是母亲也觉得不错,我便下帖子,请这几位夫人入府赏荷。”
老夫人正要回,外头丫鬟便进来禀报,“五小姐来了。”只好先按下话,叫杨如期进来。
进了正屋,只有白氏和何氏,杨如期了然,请了安,老夫人和白氏关心几句,便打发她离开了。
杨如期走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白氏的,“武儿的夫子说,这次中举人的希望很大,如此也不算高攀多少不是。”
回到听雪阁。
银红和碧青在廊下坐着理丝线,见杨如期请安回来,碧青迎了过来,“小姐,可传早食?”
杨如期点点头,带着碧紫碧蓝进了正屋,房嬷嬷在里头拿着鸡毛掸子收拾书房。
脚步顿了顿,杨如期回头冲银红说,“银红,进来下,”银红忙放下簸箕,跟着小姐进去。
杨如期手里拿着玉兰团扇,轻轻扇着,这扇子的扇柄,是玉石做的,清凉,拿在手里不生汗,又绣着一株兰花便叫玉兰扇。
“过几日,二伯母请了几位夫人小姐过府赏荷,顺便给二哥相看,这巧儿姑娘的胎也有两个月了吧,”杨如期轻言细语道。
银红眼睛一亮,面带喜色,“奴婢明白。”
杨如期赞赏的看着银红,嘴角的弧度越发深了,主仆俩尽在不言中。
七月初,永乐侯府办起赏荷宴。
白氏的帖子,除礼部尚书家的夫人婉拒了以外,长乐侯府,建安伯府,勋安伯府,正五品御史中丞,四家夫人和适龄的小姐们都来了。
杨如期一早便到了花厅,身边跟着碧紫银红。
白氏身穿一袭淡蓝色儒裙,梳着倾髻,戴蓝色花钿,簪宝蓝色玉石簪子,颇有一副当家主母的华贵典雅样子。
有老夫人打圆场,其中又有老夫人娘家侄媳妇在场周旋,白氏跟几位夫人聊天也游刃有余,谈吐风趣。是以几位夫人都对白氏印象不错。
尤其是御史中丞夫人,若是和侯府做亲家,这好处自然是多。
老夫人见几位夫人脸色都不错,谈话间也都没有委婉拒绝的,便对几位夫人说,“咱们大人说话,孩子们也怪无聊的,不如跟着五娘几个出去转转。”
几位夫人自然懂老夫人的话外之音,跟着附和,叫自家女儿起身去转转。
杨如期便带头离开了花厅,前往荷花池。几个小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气氛也算不错。
从远处看去,少女们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各色裙角随风飘起,像是一幅五彩缤纷的美人图。
多是杨如心,老夫人娘家弟弟嫡孙女贾宝珠,御史中丞小姐沈艺雅三人在聊。
杨如期盯着这沈家小姐,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这沈艺雅嫁入侯府。
巧儿跟着杨少武,在不远处看着荷花池一行人。
七月荷花开的正是绽放,夏至又是莲灿时。荷叶连连,荷花艳艳,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荷花娇艳,夏风一吹,出游水面,摇摆荷塘,确是美不胜收。
杨如期正沉浸在粉白的荷花里,碧紫上前耳语道,“二少爷在内外院角门处。”
杨如期闻言,不经意的目光扫过角门,果然看到杨少武的半边身子,嘴角勾了勾,待会有好戏看。
角门处,巧儿见杨少武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几位小姐,目露贪婪,嘴角含着笑意,心里不由生气,于是捏着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