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饭桌上也没有拘谨,谈得很是高兴,夏时清也进一步了解了这位深宫中的娘娘。
可不想天公不作美,用膳后天就下起了倾盆大雨,连五米开外的光景都看不真切。太妃顺势就留下了她们二人,让她们等雨停了再做打算。
可天气变幻莫测,从未时一直到酉时,雨还是下个不停。
“小姐,如今雨这般大,怕是今晚要在宫中留宿了。”一旁的桔衣从屋外进来说道。
左媛也被安排回了原来在宫中早已预留的房间。而夏时清因没有合适的房间,被安排在了离衍珑宫稍远的侧殿里。
御书房内- - -
“陛下,那这次剿灭洪团劫匪的任务就委任赵亘去负责,陛下觉得如何?”左岸坐在下座,合上奏折说道。
“交给你处理我一直很放心。”陆天仪在案前提笔写着字。
“好,那臣子先行告退了。”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嗯……等等,今日夏卿家被太妃请入宫,时机正好,不若安排人特意见到我们二人,你觉得如何?”陆天仪心里不安,面上却没有表现。
左岸想到,计划中太后的寿宴也只是开始,之后陆陆续续会让陛下和夏时清传出二人私下见面的消息,如此打消那些臣子塞人入宫的打算。
左岸踌躇半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左爱卿认为不妥?”陆天仪从低头写字里停了下来。
左岸听了才拱手回道:“下官认为,并无不妥。”
听了后,陆天仪心中的大石才放下。
“好,那就定在亥时文华殿。”
“微臣遵旨。”
寝殿内- - -
“这雨下得真不是时候。”桔衣走到夏时清身边,边磨墨边说道,夏时清正在案桌前写着明日早朝要用的文书。
“桔衣,你累了可以先歇下。”夏时清低头写着字说道。
“那……小姐不要紧吗?”她也确实困了,今日早早起身,帮小姐梳妆整理,处理内务,如今已到戌时,早已疲惫不堪。
“你先睡吧,我要先把这个写完,明日还要早起。”
“那主子也早些歇息吧。”桔衣担心明天不能及时起身,也就先退下了。
夏时清看着墙上的西洋钟,亥时将到,她拿起刚刚小太监送茶时偷偷递来的纸条,快到和陛下约定好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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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岸告退后,回到陆天仪在宫内安排的住处,一路上心不在焉,无论善陪在一旁说些什么,他都无意应答。
善陪也不认为是什么大事,想着应是公子近日太累了才是如此,也早早回禀完,先行退下了。
房内的侍从都被他遣退,诺大的房间仅剩他一人。
左岸心里不能平复,他心中好像对这件事郁结难解,可究竟是什么令他不安?
按理来说陛下如今还不想纳后,让他们二人帮他瞒过朝臣,这件事难免会有违伦常,但若日后要为陛下分忧,这样的事可以说要做得驾轻就熟。
如无意外,经此一次,二人会订下婚约,朝中老臣也会平息。
等日后寻得机会,就会借机解除。
如此也了结了陛下一件烦心事。
但他坐在案前喝着茶水,心里却不似平常的平静,原本头上阵阵的痛意越来越大,痛楚像是从头蔓延到全身的经络。
左岸想着可能是之前在蟠龙镇感染瘟疫的后遗症,也没有唤下人进来,踉跄走到内室,合衣躺上床,打算好好歇息一番。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还伴随着阵阵雷鸣,雷光闪过天际,瞬时照亮了天际,房间变得昏暗,床上的左岸眉头紧锁,不多时就昏睡过去。
随着一阵惊雷声,左岸猛地睁开眼,雷光打在他的脸上,不多时他的额上就布满了细汗。
他霎地起身,坐在床边喘着大气,看着周遭的一切,觉得一切都是虚幻。
只有耳边的隆隆雷声和从窗外泄入的寒风能被人感到真切。
他想起了他还没有经历过的人生。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他会那么惴惴不安。
回想起过往种种,他猛地心口剧痛,‘哗’地一声一滩鲜血被他吐出,他想用手挡,却是徒劳,染红了一地石砖。
可他此时却顾不上疼痛,他紧握双拳,眼神变得狠戾,泪水却从眼角滑落,想的只有一件事。
时清,他绝不会让事情再次发生。